因此楚垣夕很難察言觀色,只聽薩爾繼續操著印式英語說:“我的條件就是先做盡職調查,如果符合我們的預期,那么,我們需要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完成這筆投資,然后是要有對賭協議,下一輪的估值不能低于這一輪融后的兩倍。”
楚垣夕點頭:“就這些么?”
李靖飛雖然點頭,但不妥的感覺更甚。
實際上以軟銀目前水逆的狀態,拍錢肯定不可能像以前那么痛快,有一定的延遲是很正常的。特別是一筆8億的投資,數額可是相當不低,落實的慢一些很好理解。但是,以他對楚垣夕的了解,以及楚垣夕上來不談估值先問條件所體現出的風向,怎么可能不對這個時間長度唧唧歪歪呢?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只見楚垣夕拿出一份打印紙非常精美的文件,香噴噴的似乎很用心。李靖飛接過來一看居然是對盡職調查的約定告知,事先約定什么可以調查什么不予披露的?
心里本來就有鬼的李靖飛頓時感到楚垣夕的笑容高深莫測,“哎你這是什么意思啊?為我準備的?”
楚垣夕心說要是為你準備就不用這么好的紙啦!
“本來小康也要下個月開啟新一輪融資啊,那還能不讓機構朋友做DD嗎?你自己就是投資者,你太清楚了,做DD肯定得有邊界啊。我是習慣公開路演公開做融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肯定不會去跟每個人聊一遍DD邊界,對不?加快效率,我就自己定下了DD邊界,到時候發給想做DD的機構朋友,早就定好了,跟你有什么關系?”
這時李靖飛已經把約定掃視了一遍,心里哇涼哇涼的,想看的好東西全特么在約定里出現了,統統都是不予披露的內容。
“哎你是把我當賊防著嗎?你很豈有此理啊?”李靖飛轉手就把協議交給薩爾,因為楚垣夕居然準備了雙語版本的,這特么的也好意思說不是給我這次來準備的?問題是,誰泄密了呢?他怎么知道我們想做什么調查的?一共只有孫大圣、程慧琳、內田董事還有我研究過方案啊?連薩爾都是個工具人……
這才是真正的豈有此理!這一刻李靖飛作為能夠與聞機密并且參與其中負責關鍵執行的榮譽感蕩然無存!
楚垣夕當時就樂了,“我不是把你當賊防著,假設說這里坐了一屋子的投資者,我的意思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信不過的。”
李靖飛心說這詞兒怎么這么耳熟啊?
只見楚垣夕接著開口,而且直接說了英文:“另外貴方的投資意愿我能夠體會,但是三個月的時間我等不起,我看不如這樣。等到估值談妥了之后,就作為B輪融資的估值,我可以不做公開融資,但是小康之前投資中具備優先權的肯定要按合同走。他們作為B輪,貴方作為B+,如何?”
“怎么可能?”李靖飛心說你算盤打的不錯啊?“我們要求的是本輪獨投,要有排他性的。”
“有這條件你不早說?那我怎么向以前的投資人交代啊?”
“那就是你CEO需要解決的工作了。”李靖飛很罕見的略帶挑釁的說:“我方投這么多錢,當然得有個戰略緩沖了,我以為你肯定清楚的。”
“那我考慮一下。”
這是今天不往下聊的意思,李靖頓時飛欲言又止,頓了一頓之后才說:“我們也考慮一下,你這個不讓做DD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說話間他心里草泥馬奔騰而過,心說我特么連劇本都彩排過了,要經過一番艱苦的拉鋸最后同意你提高估值的,結果您特么倒是聊聊估值啊?啊——
楚垣夕說話時也有點奇怪,主要是奇怪于印度大佬怎么這么安靜呢?是他本來就是那種話非常少的人?也不對啊,那他來干嘛的?不參與討論只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