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欣的興趣還在梁可年身上，仍然不屈不撓的問：“哎小梁，你說百度為什么忽然一下就基本面反轉了呢？”
這就不是經濟學副教授能回答出來的問題了，梁可年看財報肯定比楚垣夕看的快且準，腦子里記的數據和模型也更多，但是徐欣問的這個問題叫做“企業內因”，是不能用“百度瞎貓撞死耗子做起來醫療廣告監管”來回答的，雖然這個可能更接近于正確答案。
這個答案為何不可接受？因為就算要監管也有很多種不同的方式，徐欣問的是為什么百度選擇了最優解，這還歸因于瞎貓的話很難讓人相信這貓真的瞎了。
所以梁可年從審視企業發展的角度，看到了瞎貓撞到死耗子的過程，但是沒法說出所以然來。
正在這時，楊亨說：“我拋磚引玉一下吧。”
他來的時候手里還拿了把折扇，這時把折扇一展開，露出扇面上一串英文，歪歪扭扭的楚垣夕也沒認出來是什么，心說這是顧問初代目對二代目的競爭心態發作？
只聽楊亨說：“我覺得是競爭，百度和頭條系的競爭刺激兩家公司一起快速成長。相當于2018年抖音vs快手，百度正好對上頭條系這么好的對手，形成高水準的斗爭，戰斗最容易提升企業的實力嘛，怎么戰是具體的過程，重要的是跟誰戰。”
這回輪到楚垣夕鼓掌，心說不愧是當過創業者的，這視角就是不一樣。不過百度VS頭條系可不是正好，考慮到當初張銘對準百度挖墻角那個氣勢，以及頭條系進軍搜索的決心，他們頭頂頭對上太正常了——張銘的名言是：頭條APP要是不拓展搜索場景，DAU增長空間只剩4000萬。
話說到這里就差不多了，后面的事情，雖然說是梁可年負責巴人投資，但甘新買菜楚垣夕并沒打算讓他介入，于是鼓掌之后對他說：“那么可年，你后面就是趕緊組建團隊，然后對百度擇機分批建倉，但是不要著急。公開市場買股肯定也要講究點時機，最近納斯達克跌的實在太水靈了，先看看行情再說。”
沒想到梁可年是個較真的人，不但不走反而問：“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剛才為什么故意跟我聊天啊？”
“因為你這個匯報就不是匯報，你的順序不對，你這就是聊天的順序。”楚垣夕心說老梁這兒子還挺記仇，不愧是象牙塔里出來的，沒有社會的圓滑，也沒挨過社會的毒打。這樣的人，必須在道理上說服他。
“可別說我誆你啊，楊亨和魯茵都創過業。像你今天要講的，屬于立項工作報告，是有固定格式的，我想想怎么舉例。”說話間他轉了一小圈，“八股文章，對，八股文，有固定格式，你立項報告應該先分析市場再談團隊，沒有團隊就談怎么組建團隊，上哪找人都找誰，然后說自己的思路，最后才是具體case。結果你一上來就是買百度，這就是你找我聊個事。”
梁可年這才心悅誠服然后離開，與他交班的是葉萍。接下來要聊的是巴人對甘新買菜的投資，不但涉及到一些法律條款，而且本身就有很強的實戰價值，對于以董秘為目標的葉萍來說，即使旁聽也是一個比較好的學習過程。
等葉萍關門進來，楚垣夕也不含糊了，直接說正事：“我跟徐姐研究了一下，關于甘新買菜，我覺得既然你們已經開始給其它企業供貨了，那融資發展肯定也要立刻著手。”
所謂給其它企業供貨其實完全是里程碑5沒有合理推進的鍋。小康在粵東省兩座主城的門店數只有20家，本來春節之后就應該大幅拓店的，按正常速度到今天都已經一百多家奔兩百家了。但是特殊局面剎車一踩，一家新店都沒擴張。
而甘新買菜一開始就殺奔粵東省，連小康的老巢帝都都不管了，兩個人各管一城，快速發展，目的就是為了匹配小康擴張之后的需求能力。這也造成小康帝都嚴重依賴徐欣調撥生鮮資源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