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在不停的翻涌,黑色的沖鋒人群如黑色的浪潮,咆哮著、席卷著向陣地砸過來。
青年近衛軍的陣地在洶涌的浪潮中就好像一葉扁舟,搖搖欲墜。
戰士們早做好了日軍會發動夜襲的準備,但所有人都低估了日本人的決心,低估了他們夜襲時投入的兵力數量。
在信號彈光芒的照耀下,沖鋒的日軍士兵身影幾乎鋪滿了整片大地。
“呼”
身材魁梧的李康也被這密集的人群弄得頭皮發麻,他朝陣地的后方猛地揮手,同時大喊
“放”
“嗵嗵嗵”
十幾顆照明彈升上夜空,戰士們借著慘白色的光線終于看清楚了陣地前的場景。
沖在最前方的日本人有的穿軍服,有的則沒有,沒有穿軍服的日本人頭上系著紅色的膏藥旗。
他們奮力地奔跑著,然后將身體撲到鐵絲網上,給身后沖鋒的同伴架起了一座橋。
僑民好像不知痛苦為何物,爭先恐后的撲向鐵絲網,嘴里哇哇的大叫著,好像是在喊天皇萬歲之類的口號。
第107師團的士兵踩著僑民的身體,一邊射擊一邊向陣地沖鋒。
青年近衛軍在鐵絲網的內外設有一道地雷防線,埋在地下的全部是閹割地雷。
沖鋒的日本人很快將地雷觸發,一個接一個的圓狀物從黑土地里蹦出來,然后在齊腰的位置爆炸。
日本人的身體被爆射的鋼珠擊穿,被彈片撕裂。
雪花飛濺,血肉飄飛,卻也不能阻擋被武士道精神、被神權天皇荼毒的日本人。
他們就算是死也是死在嗷嗷大叫著的沖鋒路上。
“砰砰砰”
“噠噠噠”戰士們的神情被眼前的瘋狂恍惚了一瞬,身體卻已經本能的將子彈射出了槍膛。
半自動步槍、輕重機槍在一個瞬間開火,火力的密度空前絕后。
瘋狂沖鋒的日本人就像是被一柄無形的鐮刀割過,整整齊齊的倒了下去。
“轟轟轟”
雙方的炮兵都開火了,日本人使用的是山炮、野炮和步兵炮,青年近衛軍多的是迫擊炮。
炮彈交錯、嗖嗖的子彈往來,吶喊廝殺之聲混成了一團。
槍口跳動的火焰將機場周圍包圍,不停升空的照明彈照亮了雙方士兵的瘋狂神色。
青年近衛軍的陣地從最開始的一葉扁舟漸漸變成了堅硬的礁石,如浪潮一樣的日本人撞在礁石上,濺起了血紅色的浪花。
礁石在浪潮連續不斷的沖撞之下漸漸變成了血紅色,但始終屹立不倒。
前線的日本人謹記十川次郎的命令,攻擊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停下來,就算中國人的陣地是銅墻鐵壁,血肉之軀也要將這鐵壁撞碎。
機場指揮部。
安子良和齊廣修的神色也有些緊張,主要是日軍這一次幾乎是投入了所有的兵力,不間斷的攻擊,同時也不講究任何的戰術,就是拿人命來填。
在這樣的情況下,前線陣地上的彈藥消耗成指數增長,日本人終有靠近陣地的時候。
掌握了絕對的火力優勢,若與小鬼是白刃相接,那是極不劃算的。
日軍的夜襲行動早有預料,安子良和齊廣修甚至準備在日軍發動夜襲時讓兩個空降師穿插到敵軍后方,乘機將日寇包圍,等天亮后聚而殲之。
但日本人傾盡全力來攻,陣地有失陷的風險,穿插之事只得往后推遲。
陣地上的戰報連續不斷的傳過來,從戰斗打響后陣地上的戰士們幾乎處于全神貫注的狀態,一瞬間的分神也不能有。
“半個小時,我們至少消滅了四五千個小鬼子,但日本人將士兵和僑民混編在一起,究竟投入了多少兵力,我們很難判斷出來”齊廣修敲著地圖說道
“我甚至懷疑目前消滅的這些都只是十川次郎的炮灰,他真正的精銳還在黑暗中等著給我們致命的一擊”
沖天的火光已經從幾公里外傳到了機場指揮部,安子良的臉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兩人緊張的商討了十幾分鐘,最后安子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