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貴紅著脖子說道。
鄭忠平搖了搖頭,“只有三顆手榴彈,你不知道小鬼子坦克的弱點,不行的。”
“連長!”
“連長!”
鄭忠平仍然拒絕,他想要給九連留個種。
楊富貴和小鬼子有血海深仇,經過這一戰他也該成長起來了。
旅長必定還要重建九連,新的九連需要一個老兵做連長。
楊富貴的眼淚都已經流出來,拉著鄭忠平的手死活不放。
這個連長救過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當兵后的領路人,他害怕心里的神會崩塌。
“啪!”
鄭忠平給了楊富貴一巴掌,“還記得你媳婦和娃的仇嗎?一定要給老子好好活下去,多殺小鬼子給她們報仇!”
鄭忠平朝戰壕里的弟兄們鄭重地點了點頭,丟下發愣的楊富貴,抱著手榴彈從北邊繞下公路。
小鬼子的攻勢暫停了幾分鐘,好像在憋什么大招。
公路上只剩下一輛殘破的坦克在噠噠噠地開火,兩側的弟兄們躲在掩體后面靜靜的看著。
一個人影蹦跳著從北面接近坦克,他從機槍手的射擊死角爬到了坦克的背上。
鄭忠平的手里只有三顆手榴彈,根本沒有辦法炸開坦克的裝甲。
“鐺鐺鐺!”
他拿手榴彈敲了敲炮塔頂部,又爬上去使勁的拽了幾下,但是坦克的炮塔根本沒辦法打開,被小鬼子從里面鎖死了。
鄭忠平眼神焦急地四處尋找,最后鎖定在了坦克突出的炮管上。
他踮著腳想把手榴彈塞進去,耳朵卻聽到身后傳來動靜。
他的腳跟悄無聲息地站穩,手摸上了腰間的刺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刀、轉身,然后毫不猶豫地扎了出去。
“砰!”
與此同時槍聲也響了起來。
刺刀扎進了坦克車長的心臟,兩人臉貼臉兇狠地對視著。
“嗒!”
小鬼子的手槍掉了,身體軟趴趴地搭在炮塔上。
“呼!”
鄭忠平捂著自己的胸口,那里被小鬼子的手槍打出了一個大洞,棉衣的焦糊味和血腥味一起傳到了他的鼻孔里。
他感覺全身的力量正在流失,呼吸開始像扯風箱一樣,他知道肺被打穿了。
“呼呼……”
鄭忠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是仍然感覺氣不夠用。他提起鬼子車長的后領子將尸體丟進坦克里,三個手榴彈一起拉開弦扔進去,最后再用盡全身最后的力量將炮塔的艙門蓋死。
做完這一切他也無力地趴在了坦克上。
“轟!”
手榴彈在密封的坦克里爆炸,里面的小鬼子成了一具具尸體。
爆炸的震動讓鄭忠平的身體從坦克上滑下去,重重的摔在公路上。
。
“愣著干什么,準備戰斗啊!”
高權的炮兵陣地已經被小鬼子的重炮炸上了天,手底下的弟兄或死或傷,他一個人也跑到前線來了。
“連長死了?”
楊富貴囈語般說道。
高權的腦海里飛快地浮現一只殘缺的耳朵,
“他死了我們也得守著陣地啊,小鬼馬上又要進攻了!”
楊富貴仍然盯著公路上的坦克,他不相信那個無所不能的連長就這樣平靜的死了。
高權在陣地上翻找著,他把輕機槍架到戰壕上,甩著手里的彈夾問道:
“子彈在哪?”
“沒了,打完了,手榴彈也沒有了!”
高權收羅了幾把步槍,拉開槍栓發現里面都沒了子彈。
“咔!”
他將刺刀安到了步槍上,
“哭個屁啊,沒準你一會就能去見他了!現在啥都沒有了,小鬼子要是上來,咱就用刺刀和他們干。中國的男人要轟轟烈烈,不做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