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晉城是何種模樣他還是知曉的,想不到半年不到的時間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一邊走一邊感嘆。
江東在出城前便已經令人準備好了酒菜,到達旅部后四人直接入席。
看著桌上白花花的米飯、泛著油光的菜肴,衛立煌和羅文復難以控制地咽了一口唾液。
在中條山的時候,手下的弟兄們饑一頓飽一頓,他們這個級別的軍官雖然溫飽不愁,但是想要痛痛快快的吃一頓飯那也是很難辦到的。
“兩位長官,由于物資都攻供給到前線去了,準備的菜肴可能有些寒酸,還請二位諒解……”
謝成瑞抬手示意兩人入座,語氣頗有些不好意思。
衛立煌和羅文復對視一眼,眼中皆現出了一絲苦澀。
“衛長官,您這次遠道而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飯桌上,江東試探著問道。
“唉……”
衛立煌放下筷子,重重地嘆息了一口氣。
羅文復狼吞虎咽的干掉一碗米飯,擦了擦嘴,神情也有些沮喪。
“江老弟,謝老弟……”
酒至半酣,衛立煌慢慢放下了架子,
“這次來主要是想與你們談談未來協同作戰的事情。”
江東與謝成瑞對視一眼,后者略微不解的問道:
“協同作戰,不知衛長官此話怎講?”
“就是說如果以后再有戰事,中條山防線可派出一部分兵力協助你們。就像這次第22師218團的行動一樣,雖然沒辦法打主攻,但是側面牽制一下小鬼子還是能做到的。”
衛立煌輕笑著說道。
江東在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著,幾秒鐘后他有些直接的問道:
“協同作戰,衛長官想要從我們這里得到什么?”
衛立惶苦笑,看了一眼羅文復,后者接話道:
“唉!
兩位老弟,不瞞你們,中條山防線的弟兄這幾個月吃飯穿衣都很困難吶,這個冬天已經凍死了好幾十個人啦……”
江東的眼睛瞇了起來,
“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重慶軍委會的軍需物資實在是太少,供給得了南方便管不了中條山。委員長和軍委會的委員們給了陜西一紙批文,讓陜西省政府想辦法籌措軍糧。
可是陜西省政府相互推諉,每次送來的糧食只有規定數額的1/5,根本不夠十幾萬大軍食用……”
羅文復嘆息著將中條山防線當前的窘境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聽到最后,江東和謝成瑞的眉頭徹底皺成了川字。
衛立煌仰頭灌下一杯酒,紅著臉說道:
“兩位老弟請放心,我衛立煌不會做閻錫山那樣的齷齪事。
只是見每個月都有大量的車隊從中條山下方經過,想來獨立旅的物資補給應是充足的。以后若再有日軍來襲,中條山愿意全力協助獨立旅,只是希望兩位老弟能勻一些軍需物資給我們。
唉,弟兄們吃穿都成問題,哪來的力氣打小鬼子呀……”
衛立煌畢竟是南路軍總司令,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完全放下架子啦。
在來之前他還想著雙方能有平等的地位進行合作,但是見識到了晉城的繁榮之后,他對江東的能力是徹底的服了。
有這樣一個既能打仗又懂民生和經濟工作的人在,他相信只要付出了相應的代價,物資補給肯定不是問題。
四人都沒有再動筷子,飯桌上的氣氛逐漸變得沉悶。
衛立煌自斟自飲,羅文復滿眼期待的看著東東和謝成瑞。
謝成瑞不動聲色地瞥了江東一眼,對方的話已經敞開了,他們也必須做出回應。
江東用一只筷子數著餐盤里的花生,似乎是在思考。
兩分鐘后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