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時間中,她發現她并不憎恨格拉巴,她憎恨的是組織。
格拉巴也只是個奉命行事而被她遷怒的人,只因格拉巴沒有像他所自稱的那般無所不能。
可這也沒辦法,誰讓人總是會習慣遷怒身邊的人呢。
她曾把格拉巴當做除姐姐外最親近和信任的人。
多么可笑,兩人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許還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
在安靜地等待中,她并沒有等到自己的死亡。
她感覺一只冰冷如尸體的手抬起她的手掌,往掌心放了什么東西。
雪莉重新睜開眼,看了看掌心的膠囊,“讓我親手研究的藥物結束我的生命,你的癖好也太奇怪了。”
“癖好不,不,這可不是癖好。”富江按了按矮禮帽,“你是不是開始懷疑我的能力了,認為我并不像我所說的那樣無所不能”
“呵,這世上怎么會有無所不能的人呢,太可笑了。”雪莉沒有笑意的勾了勾嘴角。
而更可笑的是,她之前居然真的信了。
“并不可笑,也許我們可以打個賭。”富江低頭凝視著她手上的膠囊,“也許你吃了它后,和我一樣不會死。”
“那不可能。”雪莉閉上眼搖頭。
她親手發明的藥物有多么危險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雖然這并不是毒藥,但和毒藥又有什么區別
至今為止,吃下它卻沒有死的只有兩例。
一例是可能變小又可能沒變小的工藤新一。
另一例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富江。
除此之外再無他人,例子太少,她甚至無法找到免疫這種藥物的原因。
似乎比起體質,運氣,這更像是某些被選中的幸運兒的特權。
“如果你沒死,那就是我改變了天命,是我無所不能的證明。”
富江倚靠在鐵門上,“你不這么認為么”
“好,如果我沒死,那無所不能的格拉巴啊,我希望你能復活我的姐姐。”
雪莉覺得自己可能瘋了,臨死之前居然還會說笑話。
“好,我們約定好了,你可以永遠信任我,這次我沒有騙人。”
富江轉身出門前突然想到了什么,“還有,兩天內不要吃下去,我需要洗脫嫌疑。”
兩天是個不精確的數字,在一片漆黑的毒氣室,時間的概念都會變得模糊。
只要雪莉判斷得出一個大概就可以了。
“你不怕我為了報復你就這么吃下去”雪莉將膠囊舉到嘴邊。
“那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決定。”富江打開了毒氣室的門,微光射進了昏暗的室內。
“為什么”雪莉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哽咽,帶上哭音。
事到如今還說尊重,還愿意給她解脫。
她不愿接近好人,也不懼怕惡人,但她害怕站在兩者的邊緣,模糊不定的怪人。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重復同樣的話”
富江的嘴角向兩側拉扯開來,“所以這次我改改詞吧,雪莉,你真的很像,很像我那自始至終從未存在過的姐姐。”
哐當,鐵門重重合攏。
富江揣著兜走向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