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沉默了幾分鐘后,舉著黑傘的山口組保鏢帶他離開。
木村文太離開后,富江靠近棺木,佝僂身子壓低聲音。
“只有小孩子才會把夢想與希望掛在嘴邊,太脆弱了,但卻足夠執著,無論是哪一世,你都用死亡證明了自己。”
在沒人看能看到的視角盲點,一張門卡落入墳墓。
富江按了按矮禮帽,語氣冰冷,“我給的東西,不能未經我允許就交給別人,這是禮貌。”
轟,棺木沉入地下,被泥土掩埋,只剩一塊墓碑留在上方作為存在過的證明。
夢想是小孩子的東西,但信念不是。墓志銘
“結束了”琴酒也在墓園,嘴里叼著煙。
他的身前有另一塊墓碑,屬于忘卻記憶中的一個金發少年。
“結束了。”
富江瞥了一眼墓碑前方,“只有一個蘋果”
“只有一個蘋果。”琴酒淡淡的回答道。
伏特加踮起腳尖往墓園入口看了看,他記得來的時候,門口有一個賣花束的女孩。
他覺得難得來一次,只供一個蘋果,未免可惜。
可惜,墓園門口空無一人。
伏特加嘆了口氣,掃了一眼周圍的墓碑,“這個墓園,有不少人我都叫得出名字。”
他伸出一根根手指,“托迪,查爾特勒,愛瑪樂,波特,吉格都在這里。”
“都是誰啊。”琴酒皺了皺眉頭。
“呃。”伏特加撓了撓頭,“托迪是個喜歡編故事的幽默老人,查爾特勒第一次槍戰的時候尿了褲子,愛瑪樂是個笑起來特別好看的女孩”
伏特加話沒說完,琴酒就轉身快步離開了墓園。
伏特加看了看富江,富江瞥了一眼琴酒的背影,“他跑了。”
“哦。”伏特加連忙追了過去,但不再說那些過去的事情了。
富江剛準備離開,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了一處墓碑前的新鮮腳印。
他走過去蹲下,抬手輕撫冰涼的墓碑。
“三井美香好像有點印象誰來著”
富江記不清了,但因伏特加念出的那些名字,他對墓園升起了些微的興趣。
也許,這里也有很多他能叫得出名字的墓碑。
富江想多了,他不會特意去記普通人的姓名,而他的同類,沒死過幾個。
“富江,鬼聻。”
富江的腳步止住,停在了墓碑前。
墓碑很干凈,顯然經常有人來打掃。
“酒精與暴怒什么都解決不了,希望您能在永恒的安眠中找回平靜。”
富江摩挲著下巴,這應該是老管家寫下的。
如果他沒記錯,他便宜父親那一代,應該和紅子家出現過矛盾。
紅子家好像阻止過他父親什么,但卻引得他父親暴怒的在日記里寫下要殺光小泉家的所有人。
繼續走,繼續看,很少會來的墓園,總能有新的發現。
當啷,是空了的咖啡罐在墓碑頂上被風刮動,摔落在地上滾動著。
“不愿再幫我扔一次了嗎”戴著紅色針織帽的男人站在墓碑前,綠瞳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咖啡罐被一只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拾起。
“死人不會為活人工作,這是常識,亂扔垃圾的先生。”
能從中看到數不盡的沉重與哀傷的墨綠色眼瞳向右移動,與一雙宛如黑洞般的深邃眼眸對視。
黑眸的主人那僵硬的嘴角向臉頰兩側拉扯,兩排森白的牙齒在陰森的墓園中,只讓人感覺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