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史郎下意識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果汁,抬手敬了一下富江后咕嘟喝了一口。
“唉,園子這孩子,還是不夠成熟”
很明顯,園子因為不愿和父母分開而鬧了別扭。
在她看來,也許這一分離,就會是永別。
富江展現出自己經過千錘百煉的假笑,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
“純真是人最美好的品質,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富江揚起脖子,將手中高腳杯里的果汁倒進了嗓子,咕嘟吞咽。
完后,他將高腳杯放置在一旁的白布長桌上,雙指壓低帽檐,“我會幫你勸勸她的。”
“太感謝了。”鈴木史郎憂愁的面容一下換成了笑臉。
“你付了錢的。”富江用另類的方式表達了“不用客氣”。
甲板上,園子扶著船舷,眺望著平靜的海面,淚滴不斷從眼角滑落。
而京極真,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安撫著。
估計對他來說,哪怕是和棕熊打一架都要比安慰喜歡的女孩要容易的多。
“園子,也許你爸爸是對的”京極真吃力的組織著語言。
園子用力的搖了搖頭,“我知道,爸爸讓我走是為了保護我,因為三郎叔叔籠絡了船上的很多人。”
“是啊,所以”京極真的話沒能說完,被園子打斷。
“可是爸爸不愿意讓你留下來保護他,一但我們走了,那爸爸媽媽,還有次郎吉叔叔怎么辦”
園子雙手用力握著欄桿,“我最近一直在做噩夢,夢到我和你們分開了,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你們,只剩我一個人的夢。”
她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感受到了空氣的寒意。
她轉過頭,“富江,你們可以留下來嗎船上還有很多物資,可以撐很久”
“好啊,我們不走了,一會兒我會把波本和黑羽快斗也接過來。”富江的答復很大聲,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
但緊接著,他側了側耳朵,聽著甲板下的動靜,陰冷的聲調又輕又緩。
“但似乎有很多人抱有不同的意見。”
“史郎,你還打算留那三人多久不會真打算讓他們和我們同行吧
“船上的物資本就不多了,還要額外再養三張嘴”
大腹便便,好像個彌勒佛的鈴木三郎摸著自己嘴唇上側的兩撇小胡子。
他在最好的時機,用最好的理由來彈劾鈴木史郎。
這艘船上,無論是忠于鈴木史郎的保守派,還是逐漸偏向鈴木三郎的激進派,都不希望有人分走自己的“蛋糕”。
這是他們身為政治家、資本家、企業家的本能。
別說是一口飯,哪怕是一滴水,他們都不愿意從指縫里漏出去。
鈴木三郎的侄子也幫腔道
“今天收留這個,明天帶走那個,史郎叔,不是我不尊敬您,而是您這樣是逼我們走向絕路啊。”
“是啊,先是那個黑羽家的,然后又是那什么小泉,結果現在又來了幾個”
三郎派的人紛紛開始向鈴木史郎發難。
下克上,老傳統了
但面對這種情況,鈴木史郎卻十分淡然。
他抬手下壓,示意眾人安靜。
“諸位,冷靜一些,不需要擔心,他們,很快就會走了。
“非我們鈴木財團的人,我自然不會久留,所有幫助,也要在我們的能力之內。”
聽到鈴木史郎這些話的鈴木朋子臉色微變。
不僅是她,連帶著所有史郎派的人臉色都有些沉重。
而鈴木三郎,卻是滿臉的笑意。
鈴木史郎讓步了,這是鈴木史郎在位期間,這二十七年間,唯一的一次讓步。
即便鈴木史郎通過這種方式,暫時性的穩定了局勢。
他的話語權也會大不如前,原本不可撼動的地位岌岌可危。
突然,一個面色難看的船客快步跑下樓梯,大聲道
“他們,那個戴著矮禮帽的高個男人說,他們不走了,還要把船上剩余的人給接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