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和輪廓帶著銳利感,棱角分明好似是被大師精心雕刻的古典雕塑,雙眼狹長,眼瞳漆黑而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看上去不太像好人,但論相貌可以說是她見過最讓人感到賞心悅目的人。
不過,男人左眼下方貼著的創可貼些微破壞了美感,似乎那里有著一處傷痕或是其他什么。
雖然是冬天,但即便是處于室內,男人的身上仍然裹了一件黑色的加棉大衣,和其他保安是一個款式的。
“什么事?”雪莉后退一步,和男人拉開了距離。
她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這個男人十分高大,而且很有氣勢。
也許,是組織的某個核心成員,地位恐怕不低,以至于琴酒都沒有得到他來到這里的消息,沒有對她做出提醒。
想到琴酒,雪莉又打量了一遍男人的雙眼。
他的眼神,和琴酒看她的眼神很像,或者說,一模一樣。
高大男人沒有回她話,偏頭俯視警惕的保安,“辛苦了。”
然后他轉身走向了科研人員,而身后的實驗體們整整齊齊的跟在他身后。
在轉過身后,漆黑雙瞳的男人不明顯的深吸了一口氣。
啊!雪莉~,你這刻在我DNA里的聲線,讓我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穿越到了柯學世界。
“鼠王先生~要不要從您先開始?”一名女性工作人員臉上掛著笑容招了招手。
“也好。”被稱為鼠王的男人昂首挺胸的快步走了過去,比起正準備接受檢查的實驗體,他更像是一位登臺領獎的冠軍。
“鼠王?”雪莉挑眉,這既不像人名,又不符合組織的代號。
“對,你也可以叫他44號。”沙口推了推眼鏡,指著高大男人,這時高大男人已經脫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囚服,正面印著44這個數字。
雪莉雙眼略微睜大,眼中詫異的神色十分明顯。
這個氣勢很強,給人一種組織核心成員感覺的男人,居然是一個實驗體?
“有些人覺得44這個數字不吉利而且這么稱呼他略顯…疏離,所以給他起了個昵稱。”
沙口又略略解釋了一句:“他是這群小白鼠的,嗯,用他們的話來說,是老大,他們都很怕他。”
“昵稱…不如直呼他的名字。”雪莉垂下視線看向冰冷的地面,她不覺得這是什么昵稱。
這兩個字充滿諷刺,還帶有惡意。
沙口尷尬的笑了笑:“組織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沒有去查的必要,你應該懂。”
雪莉輕輕點頭。
組織的實驗體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選用流浪漢,這類人無親無故,哪怕哪天失蹤,也不會有人懷疑,即便察覺,也只會猜測是想開了前往哪片樹林或懸崖結束了自己已經可以算是結束了的生命。
被冠上了諷刺別稱的男人赤裸上身,躺在了掃描儀上。
在燈光的照映下,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反射出微光。
雪莉注視著男人在掃描儀覆蓋他的身體,眼底蘊藏了一些悲哀。
“他,應該剛來沒多久吧?”
她曾經也見過這類人,不畏困難,強大而自信,即便面臨著困境,也昂首挺胸,愿意挑戰一切艱難。
但在這絕望的環境和藥物的影響下,他們很快就會變得歇斯底里,然后轉化為絕望,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沙口宗智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不,他其實…已經來了一年了。”
一年?他在這種環境下待了一年?而且還是服用副作用明顯的精神藥物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