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同時都看向了劉知一,眼中盡是不屑。
午間時,食堂里面,并排著的三張長桌旁,以楊洛、申何求、扇樂三人為中心,還有十幾個同學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替那三人打抱不平。
“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不就是個書呆子嗎?”
“他那也叫把國武八學整明白了嗎?沒有內力,不就是花拳繡腿嗎?”
“這有什么辦法啊,誰讓人家每次文試都是第一呢?”
“是呀,夫子眼里的乖寶寶,好孩子!”
“不過是個店小二罷了,天生的奴才!”
“人家把伺候人的本事都用在夫子身上了,夫子能不喜歡嗎?”
這些人嘲諷的聲音很大,劉知一自然是聽得見的。但又全然不為所動,坐在一張小桌子前,安安靜靜地吃飯,拿著一本札記在看,身旁一個人也沒有。
楊洛和申何求沒怎么說話,扇樂的注意力,卻也沒在劉知一身上,而是盯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女孩兒。
那小女孩兒叫方梧桐,還沒到十歲,長著白皙的瓜子臉,黑溜溜的眸子,一頭齊耳短發為她更添了幾分乖巧與特別,素色的青衿和她的氣質也很是相符。
她的安靜里面,似乎有著淡淡的哀傷,仿佛是對誰都沒話講,扇樂從未見過她和誰結伴同行,也沒見她和誰坐在一起吃過飯,她似乎就是希望被所有人忽略掉。
扇樂也向她數次示好,但方梧桐的回應方式都很簡單,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然后轉身便走。
求而不得,更讓扇樂心里貓抓一樣,但是他很有把握,知道方梧桐的軟肋,就不怕她成不了自己的女人。
可是,當他看到方梧桐走到劉知一身旁坐下時,他不淡定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兩人。
“劉知一,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方梧桐小心地問道,很是客氣。
“可以啊,你說!”劉知一將札記收了起來,用帕子擦了擦嘴。
方梧桐小聲道:“今天,連夫子教導我們說應該先苦后甜,我有些想不明白。在你看來,什么時候才是后呢?”
聽到方梧桐這個問題,劉知一很高興,能思考這樣的問題的人,在他眼里,就算得上半個同道之人了,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想不明白才是對的,如果現在應該先苦后甜,那未來也該先苦后甜。所以人會永遠活在先苦之中,而沒有后甜的那一天。這是不對的,值得追求的,是苦中有甜,現在苦中有甜,以后也苦中有甜。”
方梧桐若有所思,然后會心一笑。
劉知一知道她是聽懂了,心滿意足,繼續吃飯。
不遠處的扇樂卻怒了,五個月了,他第一次看見方梧桐笑,但竟然是對劉知一笑,于是怒氣沖沖地走向了兩人。
“劉知一,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目無尊長,在背后辱罵連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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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樂的這一句話立刻引起了食堂里所有學生的注意。
在天武國的學府中,若不尊師重道,不管有多大的背景,學府都是有權將學生開除的。這也是楊洛和申何求兩位官二代,對連尚義的責罵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原因。
若是像劉知一這樣平凡人家的孩子,沒內力不能從武,如果壞了名聲被學府開除,那從文的路也該是斷了。
察覺得到扇樂的險惡用心,但劉知一卻毫不理會,繼續吃飯。
在這里學習了小半年,學識上鶴立雞群的劉知一,當然不會過的一帆風順。但是,任何問題,他都會當成一種磨礪,不斷總結更好的應對方法。
這也是《劉氏祖訓》帶給他的,學識和心性上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