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的議論聲,自然會隱隱約約傳送到玉云峰跟汪副校長耳朵里。
這些人的同情難過,不僅沒有使他兩個稍覺安慰,反而慪得只想吐血。
尤其是玉云峰。
還替他難受替他哭,哭你妹呀,我玉云峰啥時候想哭了?
我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被你們這么一說,我玉云峰都快變成娘們兒了!
不行,決不能認輸,否則這輩子不能再寫字不說,我的光輝形象可就真的徹底整沒了!
“我不認輸……”
玉云峰聲音響亮,令滿場議論聲一下子停頓下來。
“你不認輸也行啊!”
孟浩立刻接口,不讓玉云峰把話說完。
“要不你把汪副校長這口痰從地上舔上來?哦對了,這口痰得留給汪副校長自己舔,我看你還是自個兒吐口痰再從地上舔上來吧!”
“小子你別欺人太甚!”
汪副校長滿臉漲紅怒喝一聲。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孟浩面色一沉,往前一步逼到汪副校長面前。
汪副校長嚇了一跳,趕忙退后一步。
孟浩一字一句陰森冷沉。
“我跟我妹來這展廳參觀,原本是對書法展的支持,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結果一群人給我戴上大帽子,說我不像是個文化人!你倒好,堂堂一個副校長,專門主持這次展會順利舉辦的,你本該寬容為懷息事寧人,可你呢?根本不問青紅皂白,就要趕我離開現場,甚至用惡毒的賭約,逼我跟玉云峰當場比試!尤其是最后你居然做出當眾吐痰的惡心舉動,我對賭約本不在乎,但既然你恬不知恥欺人太甚,我也沒必要跟你客氣!”
一番話直氣得汪副校長一口老血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是無言反駁,滿場人同樣鴉雀無聲。
唯獨顧校長搖一搖頭,嘆道:“老江你方才的舉動確實太過分了,要不你趕緊給這年輕人踏踏實實道個歉吧!”
汪副校長是真的要吐血了。
他不是不肯道歉,可之前已經說定了,要道歉就得下跪叩頭。
下跪叩頭啊!他可是堂堂南江大學副校長,真要給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下跪叩頭,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他現在真是后悔死了不該為了玉云峰一開口就針對孟浩,原以為是青銅,沒想到人家是王者。
到如今自食惡果,他只能將眼光投向玉云峰,希望這個始作俑者能夠幫他解套。
玉云峰臉上陣青陣白,眾目睽睽之下,為了保住他偶像級的臉面,只能混賴到底。
“姓孟的你先別得意,我說了我不認輸,而且……根本也不能算我輸!”
“哦?”
孟浩眉梢一揚,好笑地看向玉云峰。
玉云峰臉皮發脹,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撐到底。
“咱們說好了寫字,誰讓你最后捏住紙角抖了一下?你若不抖這一下,根本就是我贏了!你說石樵先生的原作本身就是抖過一下,可相關記載連楊校長都不知道,怎么能證明你不是胡說八道?”
他這話聽起來好像有理,但仔細品品卻極其無賴,就連他的滿場粉絲,都不好意思跟他一塊兒應和起哄。
顧校長跟楊副校長連連搖頭無話可說。
汪副校長卻厚著臉皮開口說道:“玉云峰說得沒錯,你怎么證明石樵先生寫完《梨園春賦》之后抖過一下?若不能證明,那就不能算你贏!”
他居然露出得意之態,沒發現他的做派才真像是個地痞流氓。
顧校長面色陰沉,只能在心里大罵這老小子不顧身份,簡直將南江大學的臉面一塊兒丟到姥姥家去了。
楊副校長忍無可忍,不得不開口說道:“老江這話有些偏頗啊,不管石樵先生寫完這幅《梨園春賦》之后有沒有抖動一下,可事實是這位孟同學的字的的確確跟石樵先生的原作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完美無缺!咱們做老師的要以身作則,輸了就輸了,認個錯就罷了,何苦說這些無賴的話呀!”
“你……閉嘴!”汪副校長漲紅著臉吼一聲。
“行,我閉嘴,我還懶得理你了!”楊副校長憤憤一句,徑自走近寫字臺,繼續研究孟浩寫的那幅字。
“哥咱們走吧,這都是些啥人嘛!”
孟馨上前一步,再次挽住孟浩的手臂,一邊卻又忍不住將眼光投向玉云峰,滿眼都是失望與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