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艾厄瑞瑪這個形勢不妙轉進如風的飛將軍同樣沒落下什么好。
全神貫注引導著卷軸,寒風呼嘯中硬是活生生憋得汗流浹背的泰比恩自是沒有發覺不遠處開過去的一艘怪船。
破舊襤褸的黑帆迎風烈烈飄揚,好似鬼怪的罩袍;
布滿藤壺藻類的船體泛著黑褐色,仿佛木頭腐朽又像是鮮血枯干的色澤;
船身殘破不堪,說是遍體鱗傷亦不為過,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破損空洞揭示了她那曾經悲慘的命運。
幽靈船!
這艘有如從冥海中返航歸來的船只早已在久遠的過去沉沒于戰栗島那場戰役中,被西瓜皮的頂頭大老板麥爾朗恩拖入萬丈海淵,眼下不過是當年悲壯一幕的又一次殘聲回響。
然而,何為真實何為虛幻,誰又能說得清呢?
假的,一定是那個人類法師搞出來的幻術,該死又愚蠢的猴把戲。
望著前方劈波斬浪徑直朝自己等人駛來的艨艟巨艦,整個人都快麻了的艾厄瑞瑪不斷的自我安慰。
未曾見識過水上艦艇的卓爾們雖然對這種只在書卷上見識的東西所知甚少,但只要不是瞎子,便決難忽視這艘當年鐵帆艦隊旗艦正面碾壓而來說堂皇聲威。
隨著幽靈船的逼近,女祭司和身邊的護衛們仿佛能聽見自其上傳來的號令、吶喊、與司令的鈴聲,嗅到那香甜馥郁的朗姆酒味,也清楚的看見了這艘巨物的材質紋路。
盡管如此逼真,那浮起的微光和略帶透明的質感,以及在航行過程中未曾對地面造成任何影響,濺起的浪花也消散無形的事實讓艾厄瑞瑪如同找到救命稻草般給自己增添了些許自我催眠般的信心與勇氣:
這艘船,就是個幻影,充其量附帶些許負能量傷害,以自己的抵抗力想必不會有什么問題,再堅持一會就能脫離戰場。
這種多少有點自欺欺人的想法著實是不得已,在發覺斥候們敗亡的那一刻女祭司就決定撤退,至于泰比恩?
能夠吸引對方注意力,拖住哪怕那么幾秒鐘都是賺的,畢竟一個沒什么價值的男性能夠為蛛后祭司而犧牲,這可是他的榮幸。
比起孤身陷入重圍的法師,艾厄瑞瑪的情況好上許多,起碼在引導傳送卷軸的時候仍有數名護衛擋在前方拱衛,兼之那個能放光波的老頭也死在了方才的突襲中,唯一可慮的只有那個該死的人類法師。
怕什么來什么,卷軸剛引導一半不到,不遠處就冒出來眼前的這艘幽靈船,處于施法狀態的女祭司躲都沒法躲。
放棄傳送,轉而和對方死拼?
己方都快傷亡殆盡了也未能給對面造成什么損失,繼續堅持也不過是獵物在捕食者眼前的垂死掙扎,一向樂衷于此道的卓爾卻并不愿成為被耍弄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