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領地地界的穩定和發展的穩步進行,外派任務驟減的卓爾們也愈發頻繁的出現在法師所在的臨時居所。
盡管這群黑皮們在嚴令之下皆盡以斗篷面罩隱蔽身份,沒有在領民中造成什么恐慌,然而迦南小隊的隊員們以及那些甜酒釀氏族的矮人對此都是心知肚明。
要說他們心中對此沒有顧慮和看法那是扯淡,只是礙于法師的意志以及這群地下來客目前還算老實的現狀下有意無意忽略罷了。
此事張老爺無能為力也懶得去刻意扭轉,卓爾們的臭名聲不是一天兩天鑄就也并非他人污蔑強加,這種情況下去談什么刻板偏見和包容開放純屬腦抽。
人崔三兒那都是多少年如一日的約束督促自身,恪守游俠之道,這才讓地表的秩序社會如屎里淘金般的發現:
哦?這群黑皮里面居然還有個不是渣滓的!
沒道理就懷言者這群剛被改造,僅僅是出于對力量與懲戒的畏懼而不得不屈服的家伙們能有資格去令他人刮目相看。
況且以他對懷言者的定位而言,法師也并不期待隊友們對他們有什么交情或信任。
好好當自己手中的一把刀就夠了,莫非還以為能成為膀臂肱骨么?
好在卓爾們對此心里也都有數,身陷人手加之咒令束縛,短期內也也不虞他們鬧出什么亂子。
只不過某個女牧師卻是精明過了頭,眼瞧著自個剛做出了點貢獻,展現出些許的價值,轉眼又一想,琢磨著自己也不是那人類法師的俘虜,反而類似合作伙伴的關系,便覺得自家的地位理所當然要提高那么一丟丟,行事談吐難免放縱了些,將其本性流露出來。
這都只是小問題,下屬間有矛盾那再正常不過,眾志成城親密無間那是白日夢里的童話,只要沒嚴重到相互傾軋的地步都還能接受。
關鍵是維康尼亞自己對自己的認知與定位。
作為一名從幽暗地域卓爾社會那種地方逃離的流亡者,維康尼亞的行事作風和三觀認知早已經深深地打上了卓爾的烙印。
如果說崔斯特是本身就對卓爾社會習以為常的墮落惡毒存有質疑和不能言表的悲傷和反抗,直等到他的父親扎克納梵以自己的死來徹底將這份萌芽喚醒的話,那女卓爾則大不相同。
出生于魔索布萊城權勢第二家族的她與其他的迪佛們并未展現什么本質差異,同樣理所當然的傲慢,同樣的野心勃勃,同樣的沉湎于陰暗處的勾心斗角和血雨腥風。
唯一不同的是她和自己兄長之間的親情,這種在地表再正常不過卻斷不該存在于卓爾社會中的“罪過”。
一切故事皆因此而起,這份親情在生死關頭引發的反抗直接將異類的標簽和瀆神大罪扣在了維康尼亞的頭上,為了阻止迪佛主母為了取悅蛛后甚至將維康尼亞作為祭品的瘋狂之舉,瓦拉斯動手擊殺了這位家族最高位者。
之后便是逃離、追殺、流亡、旅居。
這是一場悲劇,劇中的主角,維康尼亞的兄長——瓦拉斯,一位人性尚存的卓爾也為了這份人性付出了自己最大的代價,被蛛后的毒咒扭曲成為蛛化精靈這種怪物。
但也感謝這起變故,喚醒了一位在蘿絲的蛛網毒液中泅游已久,幾乎徹底麻痹沉淪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