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比,黑暗環境那都只是小兒科了。
實際上走了這么久的張元已經察覺出不對勁,哪怕是考慮到傾斜角度,他們一行人也已經走完了從半山腰到山腳的距離,沒道理挖個墓道挖這么深吧?
陰影位面的空間結構比之主位面在穩固性上差距明顯,某些區域內的扭曲變形并不罕見,但這一路走下來讓法師隱約覺得這里的空間只怕是被法術專門拓展過。
道路在警惕與猜測中走到了盡頭,漫長的行進將原本緊湊的隊伍拖得有些散開,作為前鋒一牛當先跨出出口的巴拉森察覺到,前方不再是那幾乎一成不變的甬道石壁,手中提著連枷散發的赤紅色靈光都無法將其邊界籠罩在內。
眾人似乎來到一處大廳所在,終于找到正主了?
未等多想,復數計的亮光在前頭亮起,將整個墓室的大致構造呈現在諸位摸金校尉眼中。
照理說,久處黑暗猝然見光,那必然會造成視覺上的嚴重不適,一時睜不開眼都是常態,何況還是這群畏光的卓爾。
但眼下卻無人受影響,墓室中燃起的一盞盞長明燈搖曳著藍色的焰光,絲毫不刺眼甚至難言明亮,而是像寒冰反射月光般的幽冷空寂,如同躍動掙扎的靈魂,在給墓室帶來些微光明的同時也將整個大廳映成一片幽藍。
湛藍輝光間,聳立著一尊高大的石像,面目隱藏在兜帽底下不可窺見,露出袖袍的手指掌握著一支法杖,端頭的寶石散發出暗紅的光芒明明滅滅。
錚——!
一聲尖銳刺耳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聲突兀響起在這空寂的地穴內,這聲音,來自眾人身后。
大廳內的景象吸引了眾人絕大部分的注意力,包括法師自己都將目光投在了那柄一看便非凡物的法杖上,雖有警戒之心,卻也沒料到危險居然是來自已經通過的甬道。
猛然回頭看向后方,只見一道朦朧的銀灰色被燃燒之影死死的攔在身前,負責殿后的影魔此時奮起雙臂,招架住敵人致命的突襲。
那是一臺模樣怪異的構裝體,銀色金屬鑄就的外殼必定經過特殊處理,通體銀灰的外表沒有一絲反光,全然啞光的外殼似乎連光線都能吸收,諾大一具魔像在光影交錯下看在眾人眼中竟有幾分模糊不真切的感覺。
其外形亦迥異于尋常魔像的或高大威猛或笨重遲緩,反是給人以一種輕巧靈活的觀感,若是將前者比做膀大腰圓的摔跤手,來襲的后者倒是令人想起了舞娘這個職業。
比喻有些奇怪,但眼前這具魔像當真可以用纖細來形容,沒有絲毫臃贅的外裝護甲,甚至連武器都未攜帶,整體的造型更是干練的流線型。
雖說看著靈巧,可想也知道這么一具足三米多高的鋼鐵構裝體具備這多么可怕的重量,然而就是這么一尊造物,在它發起突襲的整個過程中,竟然沒有一丁點聲音發出。
無論是踏擊地面的震動亦或機體自身行動產生的摩擦噪音,統統歸于沉寂。
魔像的攻擊手段正是它的手臂,準確的說,是手掌指尖,那每一根都如同破甲尖錐般的五指并攏后,便如長矛挺刺發動了可怕的突襲。
影鋼魔像!
法師嘴中吐出了這滾燙的字眼,眼窩子也跟著熱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