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裴世矩朝李煜拱了拱手,卻被李煜及時的攙扶起來。
“閣老,燕京雖然比較寒冷,但日后也是朝廷的中心,閣老為何要離開燕京呢!”李煜將其攙扶到涼亭之中,忍不住說道:“如今這天寒地凍的,閣老回去,恐怕有些不妥啊!”
“老臣這個時候要是不走,恐怕過段時間,朝中有些人就不會讓老臣走了。”裴世矩哈哈大笑,找了一個石凳坐了下來,望著李煜說道:“陛下這個時候來找臣,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送臣的吧!”
李煜點點頭,并沒有隱瞞下去,而是說道:“閣老說的不錯,崇文殿一向是五位大臣,保持著單數,這樣遇事不決的時候,還能分的出來。現在閣老離開了,不知道,這下一位是何人?閣老可有什么建議?”
裴世炬想了想,才說道:“陛下當年興兵東征西討的時候,首先需要的是岑先生,岑先生是一個有才能的人,那個時候陛下唯才是舉,無論男女,只要有才能,都可以成為大學士,如此才因此在亂世之中崛起;然后陛下開始啟用江左才俊,因為陛下需要一個江左這樣的一個后方,再次就是關東和關中,陛下用人,就是針對當時的局勢而定,如同流水一樣,順勢而為。但現在陛下已經一統天下了,就應該著眼天下,而不是什么江左、關東或者關中了。”
李煜聽了忍不住點點頭,裴世矩說的話有道理,以前利用這個利用那個,現在已經不是利用別人的時候了,無論是關中或者關東,甚至江左,不都是自己的臣子嗎?
“閣老之言,朕記下了。”李煜嘆了口氣,他知道裴世矩這是在教自己如何治理朝政,不得不說,這個老狐貍有一手,同樣是勸諫,老狐貍的手段要比別人高超許多。
“陛下英明果敢,老臣能輔佐陛下近十年之久,已經是老臣的榮幸了,可惜的是,老臣老了,不能在輔佐陛下了,此去一別,恐怕再無相見之日,陛下可要保重啊!”裴世矩聲音之中多了一些感慨,當年的他輔佐李煜的時候,也是不情不愿的,現在想起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閣老也要保重身體為好。”李煜心中嘆了口氣,此去一別,兩人恐怕再也沒有相見的時候,裴世矩已經來了,就算是回到自己的家鄉,也不知道還能活多長時間。就算是有孫思邈的治療,也是改變不了人的生老病死。
“陛下保重。”裴世矩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讓自己的兒子攙扶著自己。出了涼亭,上了馬車,隨著侍衛緩緩朝聞喜而去。
“閣老。”李煜望著馬車緩緩西去,深深的嘆了口氣,直到再也看不見馬車的時候,才領著高湛等人回到宮中。
而裴世矩也從此之后,再也沒有回到燕京,也再也沒有見到李煜一面,三個月后,裴世矩死于睡夢之中,李煜休朝三日,祭奠裴世矩,追封其為一等公,召其子裴宣機繼承三等公爵位。
江都城內,魏征看著眼前的書信,面色陰晴不定,臉上露出一絲復雜之色,這些書信來歷很詭異,自己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前,偏偏上面記載的東西讓人心驚膽戰,關中世家的把柄似乎都在自己手上了,雖然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人物,但魏征卻察覺到,這幾張紙的背后,還有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