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陛下看中的人才,諸位認為呢?崔敦禮這段時間在建康也算是小有成效,不能說夜不閉戶,但建康的賦稅、人口都有所增加。”高士廉顯然是有所準備,最起碼對崔敦禮所做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既然如此,就臨時抽調崔敦禮吧!”凌敬不在意,誰來輔佐自己,都是可以的,功勞給誰不是給,既然大家都推薦崔敦禮,那就用崔敦禮了。
官場上有人,一切都好辦,崔敦禮這個世家出身的人,人還沒有出現在燕京,自己的前途就定下來了,跟隨凌敬前往關中賑災。
凌敬走的很快,第二天就帶著欽差衛隊朝關中而去,一道命令快馬飛奔建康,召崔敦禮前往關中,而在隴右,蝗災徹底的爆發,遮天蔽日,只要是綠色的東西,都被飛蝗所吞噬,百姓們看著田地里的一切,再過兩三個月,莊稼就能收獲,可是如此,這一切都化為烏有。
讓人驚駭的是,蝗災已經從隴右,朝關中而來,尚在關中的許敬宗得到消息之后,好不猶豫的停止前往武威的腳步,駐守關中,指揮抵擋蝗災的要務。
這個時候的關中,那些豪族們還沒有從裴仁基的殺戮中驚醒過來,對于許敬宗,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不敢有任何的違抗,畢竟,那些勢力比較大的豪門望族都已經被裴仁基殺的差不多了。
但這種配合也是有限度的配合,各自府上有限度的提供一些糧食,有些心情好的,重名聲的,開始施粥,讓隴右逃難過來的人能吃上一口稀飯,勉強不能餓死。
長安府衙中,許敬宗一身緋袍,冷冷的看著大堂上的眾人,冷笑道:“怎么,陛下派人送來的滅蝗六策,你們是不準備執行了?”
許敬宗揮舞著手中的書信,冷冷的看著堂下的眾人,這些人中有官員,有士紳,還有一些讀書人,這個時候,眾人臉上都露出遲疑之色。
“大人,這蝗蟲乃是神蟲,傳自上古時期,從來就沒有人敢滅神蟲,這,這是和上天作對啊!”一個面色蒼老的官員站起身來,顫巍巍的說道:“我們應該焚香禱告,祈求上蒼的原諒,怎么可以說滅蝗呢?”
“你是長安教喻湯正吧!你也是讀書人,應該明白若是不滅蝗蟲,那這些百姓吃什么?現在哪里顧得上這么多,首先要保證的關中絕對不能受到蝗災。”許敬宗冷笑道:“至于上天懲罰之類的,哼哼,我等現在奉的是圣旨,陛下乃是天子,乃是上天之子,他的圣旨,就是天命。違抗陛下的圣旨,就是違抗天命。諸位認為呢?”
大堂內的眾人聽了頓時不說話了,無人敢反駁,無人敢說話,只是他們臉上的不滿和遲疑,卻是看的很清楚。天子的旨意自然是不錯的,可是天子貴重,上天不會懲罰到天子身上,但會懲罰自己這些人。
許敬宗見狀,又羞又怒,大聲說道:“不管怎么樣,各地要準備漁網,橫跨空中,阻攔飛蝗,驅趕雞鴨進入田間,以飛蝗為食,在田間地頭設立火堆,晚上的時候,吸引飛蝗,火燒飛蝗,還有發動百姓,捉拿飛蝗,以換取糧食和金錢。掘開田埂,尋找飛蝗蟲卵,將其滅殺;還有陛下說飛蝗吃的是草,豢養一兩日之后,用油烹之,滋味不俗。諸位,陛下的話,就是圣旨,陛下的話,就是天命,你們敢違抗天命嗎?”
“下官等不敢。”眾人哪里敢反駁,趕緊大聲應道。
“那就下去辦差去吧!”許敬宗面色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