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大牢實際上就是刑部大牢,雖然多年未曾啟用,但關幾個人還是可以,裴蘊就是關在這里,和他關在刑部的還有兩個裴氏子弟,都是裴蘊安插在全國的親信,一個是在關中,一個是在洛陽,隨著裴蘊的被捕,在洛陽附近的兩個裴氏子弟也落入法網中。
“裴大人,好久不見了,想見你裴大人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楊弘禮領著幾個書辦走了進來,看著一身白袍坐在凳子上的裴蘊,面色平靜,只是雙目中的得意還是掩藏不住的,當初裴世炬在的時候,裴氏的氣焰是何等囂張,文有裴世矩,武有裴仁基,縱橫朝堂,何人能抵擋。
“楊大人,怎么,陛下讓你來審我?”裴蘊搖晃著腦袋,冷笑道:“本官一不貪污受賄,二對得起朝廷,有什么錯誤?”
“是嗎?嘖嘖,你認為你平日里在各地喝花酒,玩妓女,這些都不是罪行嗎?你真是太天真了。”楊弘禮進了大牢,身后的書辦趕緊端了一個凳子來了,楊弘禮徑自坐了下來,冷笑道:“你在各地的一言一行,都被鳳衛記錄下來,以前陛下沒有下旨,又無人舉報,所以無人敢辦你?當初的銅匭也因為裴閣老的緣故,放了你一馬,現在不一樣了,陛下想辦你,誰敢放肆?”
“陛下乃是圣明之君,不管你們這些奸臣在陛下身邊進獻讒言,陛下都是不會相信的,老夫雖然有失職的過錯,但說老夫貪污,老夫不會承認的,我裴氏乃是聞喜名門望族,一門三公,老夫是不可能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情。”裴蘊大聲說道:“老夫的那些家財,都是在前隋的時候得到的,與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只是喝花酒,逛青樓,也都是別人請的,老夫不會因此而壞了朝廷的規矩,當然,裴氏其他子弟有沒有貪污,就不是老夫知道的了。”
楊弘禮聽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在他看來,裴蘊這么說。也只是狡辯而已,而他這么一問,也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并沒有其他的心思,還是那句話,有罪無罪,都是皇帝陛下說的算,自己不過是收集證據,讓對方認罪而已。這邊裴蘊不承認,另外還有人證,那些給他辦事的人當中,肯定有人會說出來的。
“裴大人,你不說,會有人說的。實際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鳳衛的掌控之中,陛下讓本官來,不過讓你們心服口服而已。”楊弘禮站起身來,搖搖頭,說道:“既然裴大人不說,那本官只能找其他人了,相信其他人會說出來的。”
“楊弘禮,你無恥,你這是威逼利誘,強行逼供,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裴蘊聽了很快就反應過來,面色大變,他從前隋而來,見慣了官場上的齷齪,為了達到目的,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來,像這種威逼利誘,強行逼供的手段多的很。
“帶裴普。”楊弘禮并沒有理會身后裴蘊的叫嚷聲,他決定提審一個裴氏旁支,這個旁支并沒有犯多少錯誤,到底是裴氏旁支,自幼貧寒,也是一個有志氣的人物,連一點賄賂都沒有收。楊弘禮認為這樣的人,不與裴蘊同流合污,對這里面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裴普,你是一個聰明人,從鳳衛提供的消息來看,你是一個廉潔的官吏。雖然裴蘊在用人方面,有些違背了朝廷的律法,但像你這樣的官員,日后未必不能成為大夏真正的官員,畢竟,在我大夏,就算是吏員,也是可以當官的。”偏廳內,楊弘禮看著面前瘦削的年輕人,嘴角露出的得意之色,像這樣的年輕人,楊弘禮也不知道見了多少。
“楊大人,小人雖然是裴大人提拔起來的,但也是按照朝廷的法度辦差的,辦差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出過錯,在南陽一帶,將田改的事情推行的還不錯,并沒有違背朝廷的任何制度,還請楊大人明察。”裴普頓時雙目中噴出怒火來,他是裴氏旁支,十分珍惜這次機會,不像其他人一樣,到了地方之后,就作威作福,可是他忠于王事,沒想到,楊弘禮第一個就提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