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禮回到刑部衙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審了昨天晚上監牢內的衙役,裴普的死就好像是壓在楊弘禮肩膀上的一座大山一樣,隨時會要了楊弘禮的性命,作為堂堂的刑部尚書,在提審犯人的時候,居然將犯人給逼死了,可以想象,若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不能找到真正的兇手,十天的時間,朝中的彈劾奏章就會像一座小山一樣堆積在御書房的書案上。
“快,快將昨晚監牢中的衙役帶上來。”楊弘禮連平日里最喜歡的武夷毛峰都感覺到毫無滋味。
“我等拜見大人。”片刻之后,十個獄卒在侍衛的押送下進了刑部大堂,紛紛拜倒在地,口中稱呼大人,連稱死罪。
“說,昨晚是誰用刑的,裴普是怎么死的?”楊弘禮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兇光,就是眼前這些人,在將自己推向深淵。
“啊!回大人的話,這,這不是大人的命令嗎?”為首的獄卒驚訝的望著楊弘禮,說道:“小人還得到了大人的命令。”
“胡說,本官什么時候下過這樣的命令?”楊弘禮神魂皆喪,死死的望著獄卒,在他旁邊,這個時候有專門的書辦在記錄著大堂上發生的一切,書辦并不是刑部衙門所出,而是大理寺所派出來的,不會聽楊弘禮的命令,可以想象這些話若是傳出去,自己不死也要掉層皮。
“小人那里還有大人的命令。”為首的獄卒大聲說道。
“快,快去取來。”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這不是楊弘禮的聲音,而是一邊記錄書辦的聲音,他的存在除掉記載大堂上發生的一切,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監督主審的官員。
楊弘禮這個時候臉色雖然很差,但面色卻變的平靜起來,他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就算帶來,也沒有任何關系。
半響之后,就見一個錦衣侍衛拿了一張紙走了進來,大理寺書辦走了上前,將那張紙接了過來,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字“嚴審”。然后在旁邊是楊弘禮的大印。
“楊大人,這可是你的字跡?”書辦出示紙張,面色冷峻。
“這,這正是本官的字跡。”楊弘禮看著面前熟悉的自己,面色大變,無論是自己,還是自己的私章,都是如此的熟悉,可是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從來沒有出示過這樣的命令。
若是對付一個貪官也就算了,關鍵是對方根本不是貪官,裴普是一個好人,是一個被裴蘊拋棄的棋子而已,這樣的人現在被自己派人打死了,這就是大事了。
“既然楊大人承認這道命令屬實,那下官就認為,大人沒有權利主審此案了。大人認為呢?”書辦面對刑部尚書,絲毫沒有任何畏懼之色,他是就事論事,按照朝廷律法辦事。否則的話,倒霉的是他自己。
“本官從來就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楊弘禮站起身來,面色平靜,說道:“不過,按照朝廷的規矩,本官是應該避嫌。只是本官要說的,本官從來就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