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高士廉也跟著后面應了一聲,只是目光深處的一絲疑慮還是沒有消除。皇帝陛下做的事情總是有深意的,這件事情不查清楚,高士廉心中總是有東西壓著。
岑文本揚了揚手中的圣旨,說道:“趕緊讓人將圣旨傳之天下吧!”岑文本語氣并沒有什么變化,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靜靜地處理著國事。
片刻之后,就見范瑾等人也進了崇文殿,雖然天子讓眾人休息,但實際上,這些崇文殿大學士們并沒有人休息,國事繁忙,位置越高的人,事情就越多,處理事情的時候,就越是小心翼翼,這滿朝的文武大臣們都盯著自己這些人,一步錯,就會釀成大錯,到時候,自己的位置就會為其他人所取代。
燕京城外,燕山腳下,李靖的大將軍府就在這里,他并沒有常年居住在京城中,而是住在燕山腳下,自己經營了一個牧場,養了幾十匹戰馬。
“父親。”李德謇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剛剛朝廷下旨了,冊封諸王為郡王,有的王爺才一歲出頭,都已經被冊封為郡王了。”
“怎么,皇帝陛下冊封自己的兒子為郡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怎么,朝中有人反對嗎?”李靖虎目中一絲光芒一閃而過。
“這個誰敢反對,只是私下里有人反對。”李德謇低聲輕笑道:“父親,陛下昨天晚上剛回來,就冊封諸王,看上去比較詭異。”
“以后諸王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這不是你能摻和的。”李靖忽然說道:“我李氏一門仗著陛下的鴻恩,才有了今日,但你應該知道,君子之澤,三代而斬,按照大夏的規矩,你若是沒有足夠的軍功,繼承我李氏封地,只能是降一等,陛下在這方面是不會留情的,到了后來,我李氏子孫只能是沒有封地的勛貴而已。”
“兒子愚鈍。”李德謇聽了面色微紅,論軍事才能,他兄弟二人拍馬都比不上李靖,日后爵位降一等幾乎是已經注定的事情。這讓他很羞愧。
“成為沒有封地的勛貴,這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沒有才能,但你的兒子未必沒有。”李靖萬覆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只要你活著,我李氏都有機會重新奪取屬于祖宗的榮耀,但你若是死了,那什么機會都沒有了。你記住了嗎?”
李德謇聽了面色大變,他從自己父親的言語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好像隨時都會丟了性命一樣,難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李靖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苦笑道:“作為臣子,恪守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你與為父不同,無論為父做什么,只要沒有碰到陛下的底線,陛下都不會說什么的,但你不一樣,有些事情可以碰,有些事情絕對不能,就比如陛下的家事,就不如太子儲位之爭,這就不是你能碰的,那么多皇子,你就能斷定秦王能笑到最后?”
李靖心中一陣苦笑,他跟隨李煜很久,又在戰場上廝殺多年,潛意識中,就感覺到這里面有問題,只是不知道如何和自己的兒子說出來,只能是采取這種辦法,那就是不摻和這件事情。
或許,會被下一任皇帝所厭惡,但自己已經位極人臣,還有封地,在乎這些事情做什么呢?這就是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