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這是差點要了老臣的性命啊,這些該死的家伙,居然敢襲殺皇子?就應該滿門抄斬。”高士廉惡狠狠地說道,雙目中一絲狠厲一閃而過。
可以想象,一旦事情發生,皇帝陛下或許不會要自己的性命,但朝中的大臣呢?崇文殿大學士之位是何等的高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得到這個位置,為了這個位置,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來,自己慘遭彈劾都是輕的。
“滿門抄斬自然是肯定的,但他說的話,孤不怎么相信,最起碼,只能相信五成。”李景睿將葉老頭的話說了一遍,說道:“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這些人是不會有怎么大的膽子的。襲擊縣衙,襲殺皇子,這是多大的罪名,只有一擊必中,而且還能全身而退,能組織這種行動的人,肯定是一個厲害人物。”
“實際上,在朝廷內部,的確是有這樣的人,陛下也是知道的,但并沒有放在心上,陛下認為,只要這些人干不了大事的,等到數年之后,沒了希望,自然會改變心中觀念的,故而一直就沒有下令鳳衛嚴加盤查,沒想到,現在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高士廉心中嘆了口氣,不得不說,李煜的做法是正確的,嚴加搜查,肯定會引起恐慌,只是現在不一樣了。
李景睿是皇帝最重視的皇子,也有可能是日后的繼承者,現在繼承者被襲殺,皇帝陛下心中肯定十分震怒,對那些躲在暗中的家伙,也不會仁慈下去的。
“這件事情既然父皇已經有了打算,孤也不想說什么,但是這件事情當中孤察覺到了一個問題。”李景睿忽然說道:“前天夜里的襲擊,城中鏢局參與其中,阻攔駐軍救援,駐軍中的士兵有一半人沒有出現,或者說出現之后,手上并沒有兵器。劉氏在鄠縣這么多年,當地的鳳衛并沒有察覺此事,孤感到很好奇。”
高士廉聽出了李景睿的言下之意,無論是鳳衛也好,或者是駐軍也好,實際上,都被當地的豪強給收買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然,這也是因為這些士兵和鏢師們并不知道李景睿真正身份的緣故,刺殺一個縣令和刺殺一個皇子,這中間的區別是很大的。
“古往今來,這種事情都是很難避免的。”高士廉摸著胡須,搖搖頭,說道:“殿下,官員來到當地,就是要治理百姓,這治理百姓就需要官吏的配合,而這些吏員大多是出自當地的豪強,一來一去,豪強就有基礎。在世人的眼中,官員是要輪換的,而六曹的吏員卻是留在當地的。”
“鐵打的吏員,流水的官員。這大概就是父皇為什么要讓吏員流動起來的原因了。”李景睿頓時嘆息道:“可惜的是,這種事情短時間內還真是解決不了。”
“不錯,這些吏員鄉土觀念讓他們不想離開本地,而且,吏員不用考試,實際上是可以繼承的,這鄠縣六曹多是當地的豪族,他們自小就開始學習這些東西,等到長大之后,就可以繼承長輩的職務了,從而有了謀生的手段。”高士廉解釋道。
“高卿,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嗎?雖然六曹不過是吏員級別,連九品都算不上,可是有些事情最后都是毀在這些吏員手中。”李景睿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