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重重的箱子不知是誰沒有放穩,從高處掉了下來。只聽“嘭”的一聲,砸到一個漢子的腳背。
“啊!”一聲慘叫傳來。
可能是砸下來的箱子太重,被砸到腳背的漢子脫口而出的叫聲都變了調。他的臉色迅速蒼白起來,豆大的汗珠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負責指揮的老者既生氣又心疼,跑船是賣命的活計,雖然收益很高,但往往損失也很大。
所以因為信任的關系,一般跑船的都是同族子弟一起出動。這個后生晚輩雖然比較木衲,但好在干活從來不惜力。
這一下聽聲音肯定是把腳砸的變了形,這么一來,出不了船還是事小,就怕以后落下殘疾,自己可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
就在老者的腦海中剛轉了這些念頭時,眾人已經七手八腳的把箱子挪了開來,只見得一片如黑云般的身影“忽”的一聲同時從船頂飄了下來。
眾人七嘴八舌又帶著一絲敬意的喊著:“千仙師,仙師大人!”一邊恭敬的讓開條道來。
坐在這艘船頂的,正是千云生。
自從南蠻一戰后,為了掩藏體內攝魂幡的秘密,也為了給攝魂幡收集更多的魂魄,所以他一路流亡到了東海。
千云生走到被箱子砸到的大漢身邊,看著他幾乎被砸爛了的半個腳掌,不禁皺起了眉頭。
像大漢這樣嚴重的傷勢,其實用一張回春符就能治好。
但是一張回春符需要兩枚靈石才能買到,跑一次船的收益也才將將十枚靈石。顯然,千云生是舍不得把這樣的符箓用在這跟他毫不相干人的身上的。
他沉默了一會,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眼看著那漢子快要疼得暈厥過去之時,站起身來吩咐道:
“先給他喂點止痛散,然后備點清水和干凈的毛巾,再把他扶到陰涼處,我來處理。”
眾人見千云生有了吩咐,連忙七手八腳的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收拾出一個簡單的地方。
為首的老者也趕了過來,一連串的好話和馬屁拍的千云生都差點皺起了眉。
發現自己可能是拍到了馬腳上,老者才訕訕地閉上了嘴。
畢竟這世上好話不要錢,真要他拿出靈石來酬勞仙師,顯然他那自私摳門的毛病又讓他狠不下這個心。
千云生不去管跟在身邊的老者,畢竟這樣的人他看的多了。
這世上總是恩將仇報的太多,以德報怨的太少。人們總是對失去的錙銖必較,而對得到的又不太在意。
所以對于千云生來說,他很早就知道,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的道理。反而這樣淡淡的,不要過于對別人報以期望最好。
他慢慢走到大漢的身邊,看著他已經被砸爛的血肉模糊、混合著碎骨和翻開的皮肉與慘白的筋膜的半個腳掌,示意一邊的人把止痛散給他灌了下去后,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柄小刀來。
這小刀是一柄符具,只要灌注靈氣以后就能激活上面的符文。甚至就連沒有靈氣的凡人如果借著靈石也能使用,只是效率極低罷了。
老者的海船上就備有兩三套這樣的符具,都是些粗大的家伙,笨重的只能固定在船上使用。
其中一套是用在船身,專門有“堅固”的作用,可以防止海妖的沖撞;還有一個布置在船尾,有“迅捷”的作用,能大大的提高海船在一瞬間的速度,擺脫一定的風險。
而這種精致小巧的靈具往往都是掌握在仙師大人手上了,眾人都沒有見過,一時之間都睜大了雙眼。
千云生輕輕的往小刀里灌注靈氣,不一會兒小刀的刀身就開始滾燙起來,仿佛燒紅的烙鐵一般。
這小刀有“鋒銳”和“烈焰”兩個符文,比船上只有一個符文的符具高了一個等級。
千云生控制著自己的靈氣輸入,除了“鋒銳”讓小刀變得銳利凜然外,另外一個“烈焰”則被他控制的只薄薄出現在小刀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