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四處流竄的突進級崩壞獸僅是造成混亂的話,那這三體崩壞獸就是徹底的噩夢了。
在那高大的體型面前,泰坦機甲也不過是稚童的玩具,甚至還沒有到圣殿級崩壞獸的腰間。那由機甲所發射的炮彈,在崩壞獸堅硬的甲殼上更是無法留下一絲痕跡,而崩壞獸的隨手一擊卻能將泰坦砸成粉碎。
在它們面前,堅固的房屋仿若一推即倒的沙堡,鋼鐵的機甲也不過是拼接的模型,一切阻礙在那魔神般的偉力下都被徹底粉碎。
一時間,人們慌亂奔走的呼喊聲,炮火的轟鳴聲,槍械的突突聲,崩壞獸的嘶吼聲,翅翼震蕩的嗡鳴聲各種聲音一同作響,整個工業區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打量著下方硝煙四起的工業區,明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憤怒和殺意,也沒有悲憫和傷感。剩下的,只有如水般的平靜。
他將這幾天“巡邏”所收集的崩壞獸全都投入了這次入侵,卻沒有下達過任何一項殺戮的命令。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次入侵將不會有死傷者出現。
這是明羽出于私心所進行的行動,若是隨心所欲地揮動屠刀的話,他和可可利亞那種人又有什么區別
但即便如此,人員受傷卻是在所難免的,是否出現死傷也為未可知。畢竟他只是一個人,做不到十全十美。
“說到底,終究是掌握力量后的傲慢罷了。我和那些人,其實也沒有什么區別”
自嘲地笑了笑,明羽沒有嘗試為自己尋找借口。無論他再如何狡辯,也始終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對就是對,錯便是錯。盡管很多時候對錯難判,但他這種將人的性命踐踏于腳下的行為,怎么也不可能是正義。
緊了緊身上遮掩身形的灰色斗篷,明羽對著耳旁的通訊器發出了命令“緋玉丸,把社的內部結構圖發給我。”
得到了女孩完成的回復后,明羽雙腿微微一曲,身體瞬間如鳥兒一般向著社最中央的大樓飛躍而去。
社大樓,麻美正靜靜立于前臺之中。哪怕外面遠遠地傳來炮火的聲音,她的制服仍是絲毫不亂。
作為一名出色的前臺,她始終將公司記在心中,努力維持著社的良好形象。即便外面似乎正在發生戰斗,她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堅守著屬于自己的崗位。
盡管對于社而言,這種事情并不常見,可她心里卻對社有著充分的信心。入侵公司的宵小之徒,定然會很快被鎮壓的。而若是此時就慌亂起來的話,就未免太有失體統了。
麻美正這么想著,卻看見一個用灰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自大門緩緩走了進來。
心中一驚,恐懼還未來得及滋生,麻美的身體已經先做出了應對。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話剛一出口,麻美就不禁在心底暗罵自己。這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家伙,肯定是那群入侵者中的一員,而阻攔他的自己怕是下一刻就要完了。
“你是在問我嗎”出乎預料的,低沉的男聲聽起來卻有些溫和,沒有絲毫的陰沉,“我沒有預約,但你可以稱呼我為黑狐。”
男子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亦或者,他認為“黑狐”的名字就足以當做通行證了。
看著男子臉上的稻荷神面具,麻美心底默默吐槽著黑狐的名號,卻不由后退了幾步。雖然現在這個人沒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但他顯然不會是什么好人。
瞥了眼麻美的動作,黑狐毫不在意地越過了前臺,繼續向著大樓深處走去,仿佛麻美只是一件單純的裝飾一般。
感受到黑狐那淡漠的視線,麻美的身體瞬間僵硬了起來,再也無法多說一句話,只能任由他繼續行進。
麻美用目光偷瞄著黑狐那樸素的灰色斗篷,但除了在胸口處找到一個銜尾蛇的圖案外,卻再無任何收獲。
聽著男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麻美的身體頓時癱倒了下來,但她還是用顫抖的手指按上了角落的紅色按鈕。
下一刻,刺耳的警報聲便在大樓內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