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馮仲家。”項康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說道:“他家的酒肉雖然肯定比不上虞家,但應該還過得去,值得咱們跑一趟。”
“馮仲家?”項家子弟都有些吃驚,項冠又搶著問道:“項康,馮仲還會款待我們?我們前幾天才和他鬧成那樣,又逼得他到我們家里給叔母她們磕頭,今天去他家,他還會再請我們吃飯?”
“知不知道什么叫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項康反問,微笑著說道:“前幾天我們和馮仲結仇,跑到他家門口去又恐嚇又殺狗,是打了他一巴掌,他服了軟,今天我們再去他家吃飯,是讓他明白我們沒有記恨他的心思,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也是給他喂顆甜棗,讓他寬心,他只會高高興興的接待我們。”
普遍肌肉過于發達,不是太明白項康這話的意思,可是見項康說得自信,又對項康騙吃騙喝忽悠人的本事充滿信心,項家子弟還是紛紛叫好,迫不及待就要跟著項康去馮仲家混吃混喝。只有在鴻門宴上被夾在中間為難的項莊比較理智,又小心問道:“項康,這真的能行?會不會讓馮仲覺得我們是在故意欺負他,逼他低了頭還要到他家大吃大喝?”
“放心,我有把握。”項康拍了拍項莊的肩膀,低聲說道:“去馮仲家我還有個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現在究竟對我們是什么態度。馮仲畢竟是亭長,手里有一點權力,我們得防著他當面低聲下氣,背后突然給我們捅刀子。”
“你是想去試探一下馮仲?看他究竟想怎么對待我們?”項莊明白了項康的意思,見項康點頭,項莊也不再多說什么,趕緊隨著其他的項家子弟簇擁了項康出城,有說有笑的返回侍嶺亭,期間項康還一直走在隊伍的中間最前面,模樣神情象極了泗水郡境內一個時常帶著小弟們四處混吃混喝的無賴亭長。
順利回到侍嶺亭后,在項康的率領下,項家子弟直接來到了馮仲家居住的亭舍門前,結果和項康估計的差不多,看到項家兄弟突然集體大駕光臨,正在亭舍里吹牛下棋的亭卒和馮家門客馬上就是如臨大敵,滿臉提防,收到消息趕緊跑出來的馮仲也是戰戰兢兢,一邊行禮一邊問道:“諸位項公子,請問有什么事?”
“馮大兄,別緊張,沒什么事。”項康笑呵呵的說道:“從城里游玩回來,順便到這里來坐一坐,給大兄和丘嫂(大嫂)問個安,不介意吧?”
“真的?”
馮仲滿臉的不敢相信,項康則握住了他的手,笑道:“當然是真的,大兄,小弟和諸位兄長來這里拜訪,怎么,不請我們進去坐一坐?”
見項家兄弟神色和善確實不象是來挑事,馮仲心中稍安,忙連連點頭,說道:“快,項康公子,諸位項公子,快里面請。常季,侯犢子,快,去告訴你們丘嫂一聲,就說項公子他們來做客,叫她準備點好菜,再把酒搬出來。”
聽到馮仲這話,項家兄弟當然是悄悄的都向項康豎起了大拇指,無不暗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果然請我們吃飯。”
被馮仲請進了他家的大堂中落座后,氣氛依然有些尷尬,馮仲坐在主位明顯有些拘束,說話帶著緊張,做陪的門客則是個個滿臉警惕,小心注意著全都佩帶著刀劍的項家子弟的一舉一動,弄得項家子弟也無法肆意談笑,不得不小心防備馮家門客。惟有項康言笑自如,還反客為主的邀請馮家門客入席,不斷主動找話題改善氣氛,期間打量著馮家大堂說道:“第一次來,想不到大兄的房舍這么寬大,大廳里坐了二十多個人,居然一點都不擁擠。”
“是亭里的房子。”馮仲解釋道:“聽說當年建侍嶺亭的時候,鄉里的糧庫就是設在這里,所以建得比較寬,后來糧庫換了地方,這房子就空了下來,愚兄我當上亭長以后,貪圖這里寬大和辦差方便,就把家搬了過來,為了這事還挨了些閑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