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做當然要比直接找單右尉的手下打聽消息容易許多,然后也是湊巧,在虞家送信鄰居的幫助下,項家子弟找到的第一個顏集亭卒,恰好就是昨天曾經參與過初步審訊的顏集亭官差。結果在把那亭卒了偏僻無人的地方打聽消息時,那亭卒雖然一度拒絕回答,可是項康把一串秦半兩硬塞進了他的手中,又讀賭咒發誓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時,那亭卒終于還是開了口。
不過這個亭卒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僅僅只是介紹了單公子隨從到亭舍報案的經過,說單公子來顏集亭這邊送死,是因為虞家仆人虞多代表虞知發出的邀請,又說了單公子遇害的大概經過,還有殺人的盜匪自稱是巨野澤著名大盜彭越的手下張季。末了說道:“張求盜帶著人把虞家小哥抓到亭舍,是大概問了一下,虞家小哥說什么都不肯承認他派人去城里請過單公子,也不認識什么巨野澤,另外我們問了虞家其他人,虞家也確實沒有什么叫虞多的仆人。但這件事實在太大,亭長和張求盜他們不敢擅自放人,只能是把虞家小哥他們暫時關在亭舍里,后來單右尉親自帶著人來了,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得知樊噲沒有露出什么馬腳,項康當然是心中大喜,還暗贊了一句樊噲果然和傳說中一樣的膽大心細,居然能夠自行想出謊報身份的主意,故意誤導凌縣官吏的調查方向,增加凌縣官吏的查案難度。而旁邊的馮仲卻是一個辦案老手,向那顏集亭的亭卒問道:“小哥,冒充虞家仆人去送信的那個虞多,還有殺人那個張季,長什么模樣?”
“那個送信的虞多長什么模樣不知道。”那亭卒搖頭,又說道:“不過殺人那個盜賊倒是特征明顯,中等個頭,長得很壯實,滿臉橫肉,臉很大很黑,長滿又粗又硬的黑胡子,沒有戴冠,裹的是黑幘,用的是一口市面上常見的銅劍。”
“中等身材長得很壯實?滿臉橫肉,臉很大很黑,還長滿粗硬黑胡須?沒有戴冠,裹的是黑幘?用一口普通銅劍?”馮仲復述這些相貌特征,也漸漸的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幾面的樊噲——不過還好,馮仲還算有點腦子,心里再是震驚,也沒敢把自己的懷疑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
這時,那被項康收買的顏集亭亭卒已經提出告辭,說是自己在這里耽擱久了怕是被單右尉的人發現,有著豐富辦案經驗的馮仲則趕緊又問了幾個案情的重要細節,然后就把那亭卒送走。結果那亭卒才剛走遠,馮仲馬上就向項康問道:“項兄弟,殺人那個盜匪的模樣,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那人就是你領來見我的,我們當然見過。”項康心里回答,嘴上則說道:“大兄,我們都沒見過。”
馮仲疑惑細看項康,項康不動聲色的回視于他,馮仲也逐漸明白了項康的意思,點頭說道:“沒錯,我們是沒見過。對了,項兄弟,從沛縣來買刀那個獄卒樊噲走了沒有?”
“前天帶著刀走了。”項康答道:“前天中午走的,我們鐵匠鋪里的學徒都可以做證。”
“那就好。”馮仲松了口氣,心說只要滾蛋就好了,只要別牽扯到我身上就行,大不了他欠的刀錢我不要了。
再接著,項康當然是帶著馮仲和項家子弟跑來虞家這邊探望虞間,結果在眾多外人的監視下進到了虞家后,虞間也很快就在虞家女仆的攙扶下來到了項康的面前,一見面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道:“項公子,求求你了,這次你一定要要救救我家,一定要救救我那個兒子,我可就是虞知那一根獨苗啊。”
“虞公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項康安慰,又裝模作樣的說道:“虞公,剛才我已經打聽到一些情況了,快,把昨天的情況仔細告訴給我,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