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縣令徹底不吭聲了,眉頭也不由皺起,項康察言觀色,乘機說道:“縣尊,關于這點,晚輩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項公子如果有什么好主意,請盡管說。”周縣令答道。
“讓下相各鄉都組建民兵隊如何?”項康圖窮匕見,說道:“晚輩認為,縣尊不妨下文各鄉,讓下相各鄉的富裕人家踴躍捐資,推舉領頭人組建民兵隊,農忙時下田勞作,農閑時接受行伍訓練,學習軍隊作戰之法。如此一來,遇到大股的盜匪流竄進下相為禍,下相各鄉就可以不必向縣里求援,馬上就可以集結民兵,協助各鄉各亭的亭卒抵御剿滅盜匪,這樣周邊各縣的大股盜匪,又有誰敢窺視下相半眼?”
項康說的辦法,其實也就是后世的團練雛形,也和春秋戰國時的各地領主私兵大致相似——只不過私兵是效忠領主,不是效忠于國家。所以周縣令只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項康的意思,也開動起了腦筋琢磨起了這個建議的可行性,盤算著說道:“辦法倒是不錯,但我們大秦朝廷早有明文,嚴禁各地擁有私兵,所有軍隊,都只能是接受朝廷管轄調遣……。”
“縣尊,不是私兵,更不是軍隊,是民兵。”項康趕緊鉆名詞的空子,說道:“民兵同樣接受官府管轄,官府有隨時任免民兵隊長的權力,也有隨時解散民兵隊的權力,另外民兵的一切錢糧武器,都只能自行解決。如此一來,就既不用給朝廷增加負擔,又可以成為一支縣尊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剿匪隊伍,隨時拱衛下相各鄉各亭的安全。”
如果說換成了是在宋朝或者明朝,甚至是在唐朝晉朝,項康敢說這樣的話,恐怕話還沒有說完,周縣令就已經明白項康這個楚國貴族的余孽是在憋著壞準備造反了。但是沒辦法,現在這個時代是在秦漢之交,此前還從沒出現過什么軍閥割據的情況,所以周縣令當然不知道這么做的巨大危害性,也更不明白項康憋的壞水。盤算了一下這么做對自己政績的影響和幫助,周縣令甚至還忍不住動心,遲疑著說道:“辦法倒是或許可行,但是要想讓各鄉各亭的富裕人家自愿出錢出糧,恐怕沒那么容易。”
“縣尊,讓晚輩試一試如何?”項康好心好意的說道:“請縣尊恩準,讓晚輩在東鄉先組建一支五六十人規模的民兵隊,勸說東鄉各亭的富商大戶出錢出糧武裝這支民兵隊,假如能夠成功,讓下相各鄉看到了民兵隊的優勢好處,縣尊你再號召下相各鄉效仿,不就可以容易許多?”
周縣令轉動著眼珠子不說話,還幾次凝視項康的神情反應,擅長裝腔作勢的項康則滿臉清純,目光坦蕩清澈,最后也成功的騙過了多少有些懷疑項康用意的周縣令,讓周縣令在盤算許久后下定決心,說道:“好吧,本官回去和縣丞他們商量一下,如果他們也覺得可行,本官就允許你先組建一支五十人規模的民兵隊。”
沒能讓周縣令立拍板答應,項康當然有些失望,然而考慮到自己畢竟身上有傷,就算周縣令馬上答應,自己也沒辦法馬上就動手組建私人軍隊,項康還是恭敬謝了周縣令,周縣令則又好言關懷了項康幾句,然后才把應給的兩百多金賞賜交給項康和馮仲,讓項康和馮仲自行商議了論功發放。
出于收買人心的需要,項康當然是力勸馮仲比較公正的發放了賞金,而在眾亭卒和鐵匠鋪眾學徒歡呼領賞的時候,項康又把自己該得的賞金一錢不留的拿了出來,全部用來買酒買肉犒勞眾人。結果這么一來,侍嶺亭的亭卒和鐵匠鋪的學徒們當然是對項康感激不盡,不用項康暗示或者明說,就爭先恐后的主動表示項康將來若有調遣,一定鞍前馬后,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接下來的幾天里,虞妙戈幾乎是衣不解帶的日夜照料項康,虞姀小丫頭則象是失蹤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項康和虞妙戈的面前。而項康雖然一直在心里對那個小丫頭念念不忘,可是幾天與虞妙戈的日夜相處下來,耳鬢廝磨間,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是有了不小的進步。在一次換完藥后,骨子里其實從來不是什么好東西的項康還突然一把摟住了虞妙戈,重重的吻在她的櫻唇上,虞妙戈紅著臉掙扎,態度卻并不堅決,只可惜項康才剛把手伸進虞妙戈的外衣里,門外就突然傳來了項家子弟的喧嘩聲,虞妙戈趕緊奮力掙開,沒安什么好心的項康也錯失了一次寶貴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