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故意打馮仲的臉,恰在此時,門外一個大興亭的亭卒突然來報,說道:“稟馮游徼,稟崔亭長,亭舍外有本亭的農人首告(報警),說凌縣那股盜匪又竄進了我們亭,可能是打算繼續搶東西。”
“看清楚沒有?是不是凌縣那股盜匪?”崔排趕緊問道。
“看清楚了,那個農人說那伙盜匪打著火把,還都拿著武器。”亭卒如實答道。
“干他娘!”已經喝得有些頭腦發熱的馮仲破口大罵,說道:“膽子不小,本游徼就在大興亭,他們居然還敢打著火把來搶東西!老崔,項兄弟,馬上把你們的人叫起來,咱們一起去找他們算帳!”
“打著火把來做案?”項康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那里不對勁,再加上情況緊急,項康也只好把這個疑問暫時放在腦后,趕緊起身出門,沖到東鄉民兵的住處,命令自己親手組建操練的民兵立即集結,帶著他們匆匆回到大興亭的亭舍門前侯命。
帶著民兵回到大興亭的亭舍門前時,馮仲帶來的幾個亭卒和崔排手下的亭卒門客都已經聚集在了門前,馮仲命令來報警的百姓帶路,領了項康和崔排等人立即出動,打著幾支火把一路向東南而來,也很快就看到了那伙打著火把流竄進下相的凌縣盜匪。
那伙盜匪的人數只有十幾個人,而項康這邊除了五十名民兵外,還有馮仲和崔排帶看來的十幾個亭卒和武裝門客,所以才剛遠遠看到馮仲和項康等人出現,那伙盜匪馬上就齊發一聲喊,撒腿就往凌縣那個方向跑,人多勢眾的馮仲和項康等人喊叫著緊追不舍,也很快就跟著他們沖進了凌縣境內。
還是一路追到了地形相對比較復雜的登山一帶后,那伙盜匪才想起拋下醒目火把沖進樹林,馮仲欺負他們人少,當即命令全力追趕,名譽上隸屬于馮仲管轄的項康依令而行,領著民兵隊直接沖進了樹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項康卻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暗道:“不對啊?今天我們這么多人來大興亭查案,登山這邊距離大興亭又才區區幾里路,凌縣這股盜匪,就算全是瞎子聽也能聽到這一情況啊,怎么還敢流竄進大興亭做案?”
“還有,火把也不對!”項康又突然想到了另一個關鍵問題,心道:“這伙盜匪才十幾個人,就算全部拿著武器,也就算我和馮仲沒帶著人來大興亭,大興亭這邊只要能夠提前發現他們,光是召集百姓拿著鋤頭叉子也能對付他們,他們怎么還敢打著火把大張旗鼓的流竄進大興亭?他們是昏頭了?還是故意這么做?”
想到這里,項康趕緊觀察四周環境,然后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里嚇一跳——這一帶的地勢是比較平坦,但樹林相對來說最為密集,樹林里到處都是雜草、樹木和亂石,也處處都是可以隱藏伏兵的地方,黑壓壓的樹林還象一張無形的巨口一樣,已經悄無聲息的把自己和馮仲等一行人吞噬進了口中。
“項兄弟,楞著干什么?快追啊!”旁邊的馮仲拉了一把項康,催促道:“十幾個盜匪,按照我們大秦律已經算是群盜了,抓到一個活口就是十四金,拿到一個腦袋也有七金啊!”
被馮仲拉著向前走了兩步,項康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在心里說道:“可是不對啊?如果真有伏兵的話,那這伏兵是針對誰的?想把我們這么多人一口吃掉,盜匪能有這么多人手嗎?如果真有這么多盜匪有實力把我們六十多個人一口吃掉,凌縣那邊應該早就動用軍隊追殺這股盜匪了,怎么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這里逍遙法外?這里可不是馬陵山,剿匪不象在馬陵山那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