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文出身于取慮大戶人家,家族勢力在取慮城中影響頗為不小,押解段子行的差役當然不敢不給他這個面子,馬上就一起點頭答應。但是很可惜,鮑文上堂后和王兆爭辯了許久,甚至還發生了爭吵,最后卻還是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段子行的面前,神情無奈的說道:“段大兄,不好意思,我盡力了,可縣尊說什么都不聽,你也知道他的脾氣,我是實在沒辦法,只能是委屈你到大牢里蹲幾天了。”
說完了,鮑文又趕緊安慰道:“不過你放心,不管想什么辦法,我都會還你清白,絕對不會讓你蒙冤受難。”
早就知道王兆的熊脾氣是犯起蠢來誰都攔不住,段子行當然也沒法責怪好友的營救不力,只能是痛苦的呻吟道:“我到底是得罪誰了?誰這么恨我?竟然布置這樣的毒計來陷害我?”
“只有兩個人有可能這么干。”鮑文臉色陰郁的說道:“第一是素來與我們不和的呂垡,第二是城外的亂賊頭子項康,他為了攪亂我們取慮,給他乘亂攻城創造機會,所以故意設計陷害你。”
段子行仔細一想也是,鮑文則又嘆了口氣,苦笑說道:“看著吧,熱鬧還在后面,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來這里的原因,是因為項康那個逆賊,派了許多我們取慮的降兵到城下招降,勸我們城上的將士趕快打開城門向他投降,還勸我們的將士直接干掉縣令,拿縣令的首級去那里換取重賞,這要是有人如果真的動搖,麻煩就大了。”
段子行也發出苦笑的時候,王兆和呂垡已經領著一隊差役匆匆從大堂里出來,見段子行依然還沒有被押走,王兆當然是大發雷霆,差役們無奈,也只好趕緊把段子行押往縣牢關押。而再接著,呂垡又發現了被段子行押來的那個貪墨糧草的倒霉胥吏,問明原因后,呂垡只是替自己的部下隨便求了一下情,王兆馬上就揮手吩咐放人,鮑文在旁邊看得火大,干脆氣沖沖的搶先離去。
王兆和呂垡領著一隊差役匆匆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項康派遣取慮籍降兵到城下招降的緣故,王兆不放心所以才決定到現場去親自查看。而當王兆領著人急匆匆登上取慮東門后,城門外果然有好幾十個取慮降兵在大聲吶喊,拼命勸說城的取慮守軍反叛獻城,王兆見了大怒,立即命令守軍放箭驅逐,然而距離過遠,效果不大,城外的取慮降兵即便被迫逃遠,很快又掉過頭來再次大喊,還如此往來不休,王兆暴跳如雷,可是又無可奈何。
項康派遣降卒到城下勸降,究竟有沒有效果目前還誰都不知道,不過當小得人心的取慮縣丞段子行被王兆拘押下獄的事逐漸傳開后,卻迅速在取慮守軍士卒中引起了轟動,尤其是在看到克扣自己口糧的墨吏大搖大擺的又回到伙房,繼續掌管取慮守軍將士的口糧發放后,取慮將士更是怒不可遏,對本就不得人心的王兆怨氣更生。甚至還有許多的取慮士卒認定,覺得段子行是因為替自己們爭取口糧而得罪了王兆,所以才被王兆關進了大牢!而當這樣的謠言逐漸在取慮軍中傳開之后,取慮守軍的軍心士氣難免更是低落,有相當不少人因此生出只要少帥軍攻破城池就馬上放下武器投降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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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康這邊,沒有上帝視角,又有城墻阻隔無法派人打探,項康當然不知道取慮守軍的心態變化,更不知道自己的亂敵之計已經初步得手,再加上取慮守軍只是堅守城池,沒有派斥候出城偵察敵情,項康就是想讓少帥軍將士抓舌頭問口供也沒有機會,所以事先寫好的另一道偽書也就暫時沒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