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這次沒再阻攔項伯的胡說八道,因為張良也實在看不透馮仲這一次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如果馮仲真的是這么一味瞎搞,張良也絕不會攔著項伯武力奪權,為自己創造一展拳腳的機會。不過……
不過讓張良意外的事發生了,第二天上午時,成天閑得無聊的張良和項伯策馬在營地外隨意走動散心,除了看到馮仲派軍到附近砍伐木材趕造攻城武器外,又突然看到馮仲的營地里走出了一隊人,敲打著鼓樂大張旗鼓的行向淮陰南門。張良和項伯一起心中好奇,趕緊打馬過來查看情況,然后無比意外的看到,此前自告奮勇要替馮仲出面勸降淮陰守軍的馬培身穿官服,高坐在一輛華麗馬車之中,正在樂手的簇擁之下,滿面笑容的乘車行向淮陰南門。
“馮仲小兒又搞什么鬼?讓馬培弄出這么大的一個陣仗去干什么?”
見此情景,項伯當然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打破腦袋都弄不明白馮仲這次葫蘆里又賣什么大力藥丸,張良卻是突然慘叫了一聲,還重重的一拍自己的額頭,懊惱叫道:“高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這點?”
“子房沒有想到什么?”項伯趕緊問道。
“我忘了,如果直接遣使招降的話,淮陰城里的暴秦將官顧慮重重,未必就會爽快答應投降,猶豫再三之下,招降不但費時費力,說不定還會節外生枝,功敗垂成。”張良苦笑說道:“但是馮仲之前故意這么一味瞎搞,故意把淮陰城里的暴秦軍隊徹底逼入死路,然后再突然放出一條生路,淮陰的暴秦軍隊就非得走這條生路不可了。”
項伯張口結舌,張良卻是無奈的把目光轉向了馮仲的營地,口中喃喃,“馮仲這個匹夫,真的只是一個世代耕種的黔首村夫?先驚后撫不過只是常見的說客伎倆,他怎么能夠如此異想天開,拿來用于征戰破敵?鄉野村夫?我這個韓國貴胄之后……,唉!羞煞人啊!”
“絕對不可能成功!絕對!”
屢遭打擊的張良再一次搖頭嘆息和自我懷疑的時候,項伯也在絕望喃喃,道:“他之前已經打出了報仇雪恨的旗號,城里的暴秦軍隊怕我們報仇,絕對不可能再答應投降!絕對不能答應,不然的話,老夫這張老臉,就真的沒有地方可以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