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頭還是一樣的灑脫,受封后也不拜謝,只是直接說道:“少帥,老夫的官職可以不急,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抵御暴秦軍隊的主力,老夫愚見,這一戰我們必須要以堅守為上,深溝高壘與暴秦軍隊正面對峙,拖到他的隨軍糧草耗盡,被迫從后方運糧供給前線,然后我軍才有機會在他的糧道上做文章,獲取勝機。”
“厲老先生所言極是。”項康點頭,坦然說道:“事實上晚輩也是如此謀劃,先生一會隨我到了營地,就知道晚輩這一次花了多少力氣準備長期堅守了。”
項康不是在吹噓,為了抵御章邯的主力大軍,少帥軍這一次確實是花了大力氣建立營防,護營壕溝雖然僅挖了兩道,可每一道都是寬達兩丈,深超一丈,又引入了睢水灌滿,讓秦軍更加難以逾越,又筑起營墻和羊馬墻,哨樓、角樓和鹿角拒馬等防御工事一應具全,堅固程度絕對不在彭城營地之下,再加上少帥軍這一次的可用兵力遠比彭城大戰時為多,所以項康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繼續擋住秦軍進攻,堅持到項梁的救兵到來。
不過項康的信心很快就出現了一點動搖,兩天后,當章邯親自率領著秦軍主力逼近睢陽城下時,第一次與秦軍主力對壘的項康才心驚膽戰的發現,自己還是嚴重低估了章邯大軍的實力,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將近二十萬軍隊的恐怖規模。
站在營中高地向西眺望,秦軍的旗幟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旗幟下的秦軍隊列層層疊疊,就好象海浪一樣的起伏不休,矛戟如林,士卒似海,就好象一道巨大的黑色潮水,不緊不慢的向睢陽城下流淌,漸成淹沒之勢。
見此情景,站在項康身邊的少帥軍文武幾乎都沒有言語,全都眉頭緊皺,開始擔心自軍能否抵擋得住章邯的恐怖大軍,甚至還擔心就算項梁的救兵到來,恐怕也扭轉不了戰局——畢竟,秦軍不但擁有絕對的兵力優勢,還擁有精銳優勢——項康麾下不管那一支軍隊,可是都沒辦法和章邯麾下的隴西精銳正面抗衡。
還是過了許久后,項康才向身旁眾將咨詢他們對秦軍主力的看法,信心普遍不足的少帥軍眾將閉口不言,項康也沒介意,只是轉向站在魏豹身邊的周叔,直接向他問道:“周將軍,你怎么看?”
“少帥放心,暴秦軍隊的實力是很強大,但我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周叔答道:“眼下最重要的,應該是設法鼓舞起我們的軍隊士氣,消除我軍將士的恐懼念頭,然后才能堅守營地,堅持到轉機到來。”
項康點了點頭,稍一盤算后,項康吩咐道:“派人去和章邯聯絡,約他和我一起各自派遣三十名勇士,不穿鎧甲,只攜刀劍,到兩軍陣前做生死之搏,一賭勝負。同時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讓我們的將士都知道,順便挑選三十名勇士準備出戰。”
“少帥想靠勇士決斗取勝,以此鼓舞士氣?”周曾問道:“如果章邯看穿你的打算,拒絕接受怎么辦?”
“那我們的士氣不就直接鼓舞起來了?”項康冷笑,說道:“我軍主動搦戰,章邯匹夫卻不敢接受,我們的士卒聽到了這個消息,會怎么看暴秦軍隊?會不會覺得暴秦軍隊虛有其表,實際上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