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仲這話絕對是發自肺腑,韓姓親兵聽了倒也理解,可還是板著臉不說話。馮仲則又說道:“還有,你以為我把你舉薦給了上將軍,上將軍就真的會重用你了?我的好兄弟項少帥那么勞苦功高,但他現在在上將軍帳下是什么處境,你難道不知道?你以為你到了上將軍帳下后,上將軍會待你比項少帥更好?會想我待你一樣言聽計從,你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
韓姓親兵繼續沉默,馮仲等了半天都不見他開口,只能是無奈嘆道:“想不到你這么恨我,好吧,如你所愿,等上將軍的主力到了,我馬上象他舉薦你,不過上將軍會不會重用你,我不敢擔保,也沒辦法擔保。另外再提醒你一句,到了上將軍帳下后,你的脾氣得改一改,別動不動就這個瞧不起,那個看不上,上將軍不象我這個鄉野匹夫,沒我這么好的脾氣,不會任著你的性子胡來。”
推心置腹的說完,馮仲抬腿就往回走,韓姓親兵猶豫了一下,也這才開口說道:“章邯匹夫是在誘敵。”
“章邯匹夫在誘敵?”馮仲停下腳步,回頭驚訝問道:“想騙我渡河,然后對我下手?”
“不,章邯匹夫的誘敵對象不是你,是我們的主力。”韓姓親兵冷冷說道:“他一邊屯兵范陽,一邊故意放棄濟水渡口,目的是想讓我們的主力放心渡過濟水,與他對峙于范陽一線,然后再慢慢收拾我們的主力。”
“既然章邯匹夫想和我們對峙,那他為什么不在濟水設防,偏偏要退縮到范陽城下?”馮仲甚是不解,問道:“直接依托濟水布防,對章邯匹夫來說不是更安全,對峙更有把握?”
“因為雨季就快要到了,范陽東面這一帶又地勢低洼(即現在的東平湖,還有后世大名鼎鼎的梁山水泊),最是容易發起水攻。”韓姓親兵冷笑說道:“只要把我們的主力誘過濟水,待雨季來臨河水上漲,章邯匹夫只要隨便抓住一個機會,挖開濟水或者汶水的堤壩,泛濫的河水就可以輕松淹沒我們的糧道,甚至直接淹沒我們的營地。所以對章邯匹夫來說,只要把我們的主力誘過了濟水,對峙到雨季來臨,他就可以穩操勝算,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大破我軍主力。”
“堅守濟水防線卻不同。”韓姓親兵又解釋道:“首先是我軍主力被擋在濟水東岸后,撤退比較容易,章邯匹夫即便抓住戰機也很難發起追擊。其次是濟水西岸十余里的范圍內,同樣是地勢低洼,容易積水,對峙到雨季來臨,還有可能被我軍先下手為強,搶先挖開濟水西岸的堤壩,用洪水沖垮他在濟水西岸的營地。”
“好惡毒的匹夫!”馮仲恍然大悟,也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問道:“那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不難,今天晚上你可以放心渡河,我敢保證章邯匹夫即便發現也不會出兵阻擊,明天你放心移營到濟水西岸。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