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好,少帥軍畢竟兵力雄厚,戰斗力也有優勢,各營各軍輪流上陣,還是在當天傍晚時攻破了犨縣城墻,殺入犨縣城內,然而犨縣軍民卻還是不肯舉手投降,又紛紛從少帥軍故意放開的犨縣西門逃出城外,連夜逃向西面的魯陽方向,還不管少帥軍將士如何呼喊投降不殺,都沒有幾個秦軍將士主動放下武器投降。
對于這一情況,項康當然是十分納悶,很是不解孤立無援的犨縣軍民為什么要抵抗得這么頑強?疑惑之下便派周曾帶著人去調查原因,而周曾仔細審問了被俘的秦軍將士,又深入民間了解了犨縣百姓的心聲后,很快就回到項康的面前報告道:“右將軍,情況查問清楚了,犨縣的黎庶士卒之所以抵抗得這么厲害,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都是秦人,擔心關外六國的軍隊拿他們報仇出氣,紛紛傳揚說我們破城后要屠殺全城,所以才寧死都不肯投降,也抵抗得特別厲害。”
“秦人?”項康聽糊涂了,說道:“犨縣的黎庶軍民怎么會覺得他們是秦人?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戰國的時候,犨縣這里應該是屬于楚地或者韓地啊?”
“犨縣在戰國的時候開始一直都是楚地。”周曾介紹道:“但楚傾襄王元年的時候,暴秦軍隊兵出武關,奪取了包括犨縣在內的楚國十五座城池,也是從那一年開始,犨縣就并入了秦國,再沒有被楚國光復過,現在已經九十年過去了,人口換了幾代,當年自認為是楚人的犨縣人早就全部故去,犨縣的黎庶黔首又連續幾代人一直被秦國統治,所以也早就覺得他們是正統的秦人,與關外六國有不共戴天之仇。”
“原來如此,怪不得打得那么拼命。”項康恍然大悟,然后又說道:“看來犨縣的事我們得小心處理,不然的話,等我們深入到了南陽腹地后,肯定只會遇到比犨縣更加頑強的抵抗。”
“下官也是這么認為。”周叔點頭,又說道:“昨天城破的時候,又很多犨縣的軍民黎庶西逃到了魯陽避難,但他們的父母妻兒肯定有不少沒能逃走,或者和他們走散,下官認為,我們不妨把這些失散的人找出來,發給他們干糧,讓他們攜帶自家財物去魯陽和親人團聚,再順便把我們軍紀向他們宣傳一下,等他們到魯陽和親人團聚后,那些自認為是秦人的犨縣黔首一定不會再這么仇恨我們。”
“行,這事麻煩亞叔你親自去辦。”項康一口答應,又叮囑道:“記得一定要告訴他們,不管他們是不是秦人,我們的大軍南下,也絕對不會隨便傷害無辜的秦人,只會找那些欺壓他們和關外六國的暴秦王公權貴算帳,將來還一定會讓他們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
周曾在軍事方面不行,在內政方面卻十分拿手,再加上又有口燦蓮花的叔孫通幫忙,少帥軍將士很快就把一些和西逃親人失散的犨縣百姓找了出來,先是好話說盡的對他們宣揚自軍對待秦人的寬厚政策,然后又發給他們行路干糧,讓他們攜帶自家的財物去魯陽與親人團聚。同時又一再嚴明軍紀,嚴厲禁止士卒劫掠民間財物和濫殺無辜,不擇手段的收買自認為是秦人的南陽民心。
亂世之中這樣的偽善政策永遠都十分有效,一天時間后,被少帥軍禮送出城的犨縣百姓紛紛來到魯陽與親人團聚時,決心死守魯陽小城的犨縣軍民百姓果然是一片轟動,爭先恐后的打聽犨縣城破后發生的情況,而當聽得少帥軍軍紀嚴明,對普通百姓幾乎秋毫無犯,更沒有象他們擔心的一樣屠城報復,犨縣軍民頓時大為安心,西逃到了魯陽的犨縣縣令也下定決心,派遣一個使者回到犨縣主動請求向少帥軍投降。
負責接待魯陽使者的依然還是周曾,得知了使者來意,周曾當然是大喜過望,先是好生安慰了魯陽使者一番,然后馬上就歡天喜地的來到項康面前報喜。可是讓周曾意外的是,到得項康面前時,項康竟然也在親自接見一個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還在仔細翻看著一道書信。周曾見了奇怪,忙向旁邊的陳平問道:“陳平先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