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在帳門前才剛說有請,身著深衣的張良就很快來到了項康的面前,一邊行禮,一邊頗為誠懇的說道:“右將軍,外臣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為了軍紀大事,竟然能夠如此以身作則,難怪右將軍的兵馬能夠如此軍紀嚴明,號令森嚴,外臣心服口服。”
“叔父過獎,快請坐。”項康呻吟,又苦笑說道:“小侄也必須得以身作則啊,不然的話,我的部下如果違反了軍紀也借口是事出有因,我還拿什么令行禁止,約束三軍?”
“恐怕不止是如此吧?”張良心中嘀咕,暗道:“你故意假裝強搶民女,是為了誘敵出城決戰,減少你在攻城戰中的傷亡損失,你的士卒看到你這么為他們著想,還為了這事自己打了自己軍棍,以后能不更加愿意為你賣命?既嚴格了軍紀,又收買了軍心,一箭雙雕的主意可打得真妙。”
嘀咕歸嘀咕,張良當然不會把心中對項康的鄙夷直接說出來,只是假裝關心的詢問了一番項康的傷勢,又勸項康好生休息安心養傷后,張良這才話入正題,向項康說道:“右將軍,外臣還有一個建議,昨夜貴軍大勝暴秦軍隊后,暴秦軍隊能夠守住宛城可能已經更小,既如此,右將軍何不乘機派遣使者入城,再次勸說南陽郡守呂齮開城投降?”
“叔父高見,與小侄不謀而合。”項康露齒一笑,說道:“不瞞叔父,剛才小侄已經派遣酈食其酈老先生為使,攜帶我的書信進城招降去了,順利的話,或許傍晚時就會有回音。”
“白操心,怎么忘了以這小子的奸猾性格,怎么可能會錯過這么好的招降機會?”張良心中埋怨自己,然后張良遲疑了一下,然后才說道:“右將軍,那外臣再冒昧問一句,拿下宛城后,右將軍你是打算留軍駐守,逐步占領南陽全郡?還是繼續集中兵力,直接向武關開拔?”
“直接向武關開拔?”項康一楞,有些狐疑的看了張良一眼,試探著問道:“不知是何人告訴叔父,小侄有意進兵武關?”
“右將軍不要誤會,你準備進兵武關的事,不是什么人告訴的外臣,是外臣自己猜出來的。”張良搖頭,又解釋道:“外臣雖然不擅長軍事,但是在戰略方面也有一點了解,此番右將軍率軍南下,嘴上說是在穎川南陽開辟第二戰場,為楚國主力在中原戰場分擔壓力,但是右將軍你拿下了葉縣重地后卻棄而不守,集中兵力南下,外臣在那一刻就已經看出,右將軍你的心思其實不是穎川南陽,而是為了進兵關中,直搗咸陽。”
說到這,張良頓了頓,又微笑說道:“不然的話,右將軍你怎么可能舍得輕易放棄易守難攻的葉縣重地?只要留下一軍守住葉縣,右將軍你就可以不必擔心北面威脅,輕松奪取南陽全郡,但右將軍你卻偏偏沒有這么做,這豈不是清楚說明了右將軍你志不在南陽,而是為了進兵關中,建立誅滅暴秦的萬世不易之功?”
項康默然,半晌才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張良畢竟是張良啊,戰術上雖然不行,但是在戰略方面果然名不虛傳。”
嘀咕過后,項康也懶得故意裝傻,直接就說道:“不瞞叔父,小侄拿下了宛城后,想盡取城中錢糧,沿馳道直接進兵武關,不知叔父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