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車迅速權衡利弊,發現不管是否幫著項羽戳穿項康的無恥離間,自軍都躲不掉被項羽驅為前部當做炮灰的下場,而倒向目前正處于還在積蓄力量的項康一邊,又絕對會馬上召來項羽的出兵報復,無論如何選擇都只會夾在中間受氣,惟有繼續事強,才有機會把自軍的損失降低到最小,便也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大王,看來我們現在只能是這么做了。”李左車說道:“臣下代筆,替你給西楚王寫一道書信,把事情的詳細告訴于他,也明白指出項康故意散播謠言的惡毒用心與險惡目的,努力勸他冷靜行事,不管衣帶詔是真是假都不去追究,讓義帝明詔天下,譴責項康逆臣的矯詔悖逆罪行,反過來先搶占道義上風,然后再徐徐圖之。”
“那項康小兒的使臣怎么辦?”司馬卬忙問道。
“一個無關痛癢的死間,大王你可以自己決定。”李左車說道:“大王如果鐵了心和項康斷絕往來,把他直接交給西楚王就是。大王如果想留下余地,也可以直接回絕項康的要求,把他的使者趕回咸陽,西楚王那邊,大王你可以用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交代。”
讓李左車意外,稍微一盤算后,司馬卬竟然說道:“那就把項康小兒的使者趕回去吧,我們還要靠他賣鹽給我們,徹底撕破了臉皮,我們不但得靠千里之外的齊地供鹽,還再沒辦法和項康小兒暗中往來,坐下來好生商談。”
李左車不說話,只是在心里嘆道:“難怪當初秦國能夠一統下,為了一點鹽運之利,居然都舍不得徹底撕破臉皮,關外諸侯如何能談齊心協力?”
暗嘆歸暗嘆,目前吃著司馬卬的俸祿,秦末漢初的典型職業謀士李左車還是沒有反對司馬卬的決定,僅僅只是提筆做書,以司馬卬的口氣把所謂衣帶詔的事告訴給項羽,明白指出項康散播這條謠言是為了離間項羽和熊心的君臣關系,乃至想利用項羽的手除掉熊心,徹底干掉項羽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道義優勢,讓項康將來對項羽用兵師出有名。
除此之外,李左車當然又少不得全力勸說項羽冷靜行事,明白說就算衣帶詔真有其事,也不能對熊心痛下毒手,必須要等干掉了對項羽威脅最大的項康,然后再決定如何處置熊心。言之鑿鑿,苦口婆心,惟恐項羽不肯聽從。
看完了李左車妙筆生花的書信后,司馬卬倒是拍手叫好,說項羽那怕還有半點理智,看完這道書信也一定會冷靜行事,不會讓項康的惡毒用心得逞。可惜李左車卻是無奈搖頭,說道:“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以項康小兒之奸詐,決計不會指望通過一道謠言就徹底激怒西楚王,他利用我們放出了風聲之后,必然還有更加陰毒的后招。”
“項康小兒還有什么陰毒后招?”司馬卬好奇問道。
“不知道。”李左車回答得很直接,說道:“我只敢肯定,項康小兒的后招必然奸險無比,讓人防不勝防,還讓中計之人即便明白他的用心,也必然會落入他的算計。那個小豎子,在這方面的確是太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