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韓生打蛇隨棍上,馬上就說道:“在下也歷來酒淺,怕回去被漢王灌醉,也想和子房先生散散步躲躲酒,不知可否?”
說完了,背對著項康衛士的韓生還向張良眨了眨眼睛……
不用韓生暗示,張良當然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正想開口拒絕,然而話到嘴邊時,張良卻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暗道:“糟了!我怎么忘了,上次漢王為了激怒項羽匹夫,讓他在沖動下殺死天下共主楚義帝,假冒了我的名譽,以我害怕項羽殺害我們韓王為借口,暗中向項伯和項羽告密?現在我如果拒絕和項伯聯絡,他們在大怒之下,肯定會殺了我的韓王泄憤啊!”
張良的嘴唇開始顫抖,因為張良知道,自己所忠心跟隨的韓成,生死已經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倘若自己幫著項康欺騙項羽,那么真相大白之后,已經被劉老三送去了彭城關押的韓成,肯定得馬上人頭落地!而自己要想保住韓成的性命,就只有一個辦法,對項羽的使者韓生交代實情,出賣項康真的給西楚軍擔當內應!
張良并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可是在這個關系到韓成性命安危的關鍵時刻,張良卻徹底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該當如何決斷了…………
最后,還是在酒席宴后,項康才得到陳平密報,知道張良曾經和項羽使者單獨交談過片刻的情況,愕然之余,項康也馬上想起自己曾經假冒張良名譽對項伯用計的往事,猜到張良和項羽使者單獨說了一些什么,還下意識的想要把張良叫來問話。可是話到嘴邊時,項康又嘆了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自言自語的說道:“讓子房先生自己決定吧。”
話音未落,寢帳外已然傳來了張良求見的消息,項康慌忙下令召見,張良也這才腳步緩慢走進了寢帳,到項康面前鄭重行禮,拱手說道:“漢王恕罪,外臣不久前做出了一個自私的決定,愧對了你對外臣的厚恩,不管漢王如何處罰,外臣都絕無怨言。”
“子房先生,不必說了。”項康的眼中含淚,握住了張良的雙手說道:“是我對不起你,擅自盜用你的名譽對敵人用計,把你逼到了進退兩難的絕境,所以不管你是如何決定,我都絕對不會怪你。”
張良苦澀一笑,這才把自己剛才和項羽使者密談的內容告訴給了項康,坦然承認自己對韓生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既沒有徹底出賣項康,也給韓成繼續留下了一線生機,但是相應的,也讓張良自己更進一步泥潭深陷,將來必須得有決定是否為了韓成而背叛項康的一天。
“……外臣告訴項羽的使者,說我也不清楚臨江王棄楚歸漢的情況,中軍大帳里的臨江王使者究竟是真是假,外臣現在也不知道。”
聽了張良的答案,項康又輕輕嘆了口氣,拍著張良的說道:“子房先生,難為你了,沒事的,總之局已經布好了,能不能如愿成功,就只能是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