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一場苦戰,雖說戰斗經驗和武器裝備都在濟北軍的盧縣之上,但因為體力嚴重下降的緣故,馮仲軍這一戰仍然還是打得十分辛苦,危急時刻,少帥軍老人魏不更還親自帶著親兵沖上第一線激戰,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又付出了相當不小的代價,好不容易才把盧縣敵人殺潰,奪得了六十多條民間船只,并且利用這些船只立即著手搶搭浮橋。
次日上午,眼看馮仲軍大隊即將趕到碼頭時,可恨的盧縣守軍不但再度出城阻攔,還直接沖擊馮仲軍才剛建好的浮橋,妄圖破壞浮橋阻攔馮仲軍大隊過河,少帥軍老人魏不更無奈,只能是再次率領麾下的疲憊士卒迎戰,與盧縣敵人廝殺得天昏地暗,本人也在戰斗中連負兩創,受不了不輕的傷,好不容易才堅持到馮仲軍的大隊趕到增援,這才第二次把盧縣守軍趕回城里。
流著眼淚親手把失血昏迷的魏不更抱上擔架后,馮仲再一次親自率軍擔起了殿后任務,直到王方率領的后隊也趕到渡口過河后,馮仲才在漢軍將士的歡呼聲中和西楚軍士卒不甘的吼叫聲中,最后一個撤過濟水,借助流量巨大的濟水再一次暫時擋住了西楚軍追兵,還有即將隨后趕來的濟北軍隊。
和此前在汶水泗水一樣,才剛剛親自監督著自軍將士砍斷浮橋,馮仲馬上就一屁股坐到了濟水北岸的碼頭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卻是欣慰笑容,“總算是過來了,又可以放心的休息一段時間了。”
酈食其也再一次來到了馮仲的身旁,和馮仲一樣席地坐下,欣賞對岸西楚軍追兵的懊惱神態,然后酈食其突然說道:“馮將軍,別怪老夫出言不祥,老夫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此前在汶水南岸西進的西楚賊軍,有可能會穿插到我們的西面前方設防阻攔,等我們主動西進去送死。”
已經是無數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戰場老麻雀,馮仲當然也無比擔心西楚軍周蘭所部的動向,喘著粗氣說道:“就算是也沒辦法,我們除了往西面走以外,再沒有任何選擇。”
“老夫的意思是,穩妥起見,我們最好還是憑借濟水攔住追兵一段時間。”酈食其提議道:“期間派遣斥候搶先西進,去蒞平和東阿探察敵情,等摸清楚了敵人的情況再說。”
“不現實。”馮仲智謀不及酈食其,實戰經驗卻遠遠超過,馬上就搖頭說道:“蒞平和東阿距離這里太遠,我們的斥候就算快馬來回,起碼也得三四天的時間,耽擱了這么多時間,項羽賊軍肯定早就收集到足夠的渡船搶渡過河了,到時候就算蒞平和東阿沒有敵人,我們也很難再擺脫西楚賊軍的追擊。”
酈食其枯瘦的老臉上盡是頹然,半晌才說道:“難道只能是繼續的盲人騎瞎馬?往西去碰碰運氣?老夫不怕死,可是王妃她們……,她們如果再落到項羽匹夫的手里,恐怕下場就慘了。”
…………
酈食其和馮仲在濟水西岸憂心忡忡,殊不知率軍追擊他們的西楚軍大將丁固也在濟水東岸抓耳撓腮,捶胸頓足,原因除了懊悔還是讓馮仲軍逃過了濟水外,更加擔心自己為別人做了嫁衣,辛辛苦苦了一場,最后卻白白便宜了同僚周蘭——尤其是在周蘭才剛剛得罪過丁固老將軍的情況下,丁固老將軍當然更不愿意讓周蘭白揀馮仲軍這個已經熟透了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