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辦法,龐閏所部不管是攔截得再及時再堅決,也沒辦法攔住周殷叛軍的后隊在西楚軍的中軍營內縱火報信,通知外面的漢軍他們已經火線起義。火把亂擲間,此前沒有受到內訌波及的西楚軍中軍營地內很快就是火頭四起,無數軍帳和輜重燃燒起沖天大火,升起滾滾濃煙,還在漆黑的夜空下格外醒目。
見此情景,正在營壘上激戰的西楚軍將士當然是一片大嘩,原本已經穩定下來的軍心頓時又重新動搖,被死死攔在壘下的漢軍將士則是歡聲震天,士氣陡然恢復到了顛峰,沖殺速度也猛然加快,手腳并用登梯如飛,攻勢凌厲猛然激增數倍。而遠處正在皺眉的項康和周叔等人則是欣喜若狂,異口同聲大吼道:“機會來了!后續軍隊,上!”
同一時間的西楚軍營內,強行接管了外營指揮權的項冠卻是急紅了眼睛,口中咆哮猶如野獸受傷,飛快命令自己最信任的幾支軍隊發起反擊,全力圍剿發起內亂的周殷叛軍,“殺!殺!給我叛賊全部殺光!一個都不要留!”
還是與此同時,多名周殷親兵已經乘亂脫離了戰場,攜帶著周殷的口信,去聯系在外營統兵的幾名可以爭取的西楚軍將領,代表周殷向這些平時與周殷走得比較近的西楚軍將領宣布道:“我們大司馬被項冠匹夫欺壓羞辱,已經決定倒戈接應漢軍攻營,將軍你如果愿意跟著我們大司馬投降漢王,就讓你的將士亮出左胳膊,帶著軍隊攻打營門,幫著漢王的軍隊進營!愿意給項冠匹夫陪葬的,我們大司馬也絕不強求!”
被周殷挑中的五名西楚軍將領中,有兩名西楚軍將領出于對項羽的忠心,毫不猶豫的斬殺了周殷派來與他們聯系的親兵,兩名不做答復,只是態度明顯猶豫,還有一名西楚軍將領則是當機立斷,立即號召麾下士卒撕去左袖亮出胳膊,響應周殷的倒戈叛變,他的部下中有一名基層將領提出反對,也被這名西楚軍將領毫不客氣的當場斬殺!
這支尾隨叛變的叛兵給了西楚軍以致命一擊,項冠的死黨軍隊全都已經被派去圍剿周殷的直屬軍隊,倉促之間,項冠根本來不及抽調靠得住的軍隊收拾這股新出現的叛軍,再加上這支叛軍又動手太過突然,甚至還沒等其他的西楚軍隊伍反應過來,這支新叛軍就沖殺到了鄰近的西楚軍大營東門附近,頓時就殺了死守東門的西楚軍一個措手不及。
“殺!接應漢王軍隊!”
吶喊著,這支叛軍的士卒或是奉命行事,或是貪圖投降漢軍后的錢財賞賜,卑鄙而又無恥的把武器砍向捅向正在與漢軍激戰的同伴背后,死守營門的西楚軍將士措手不及,反應稍慢者立即被殺無數,反應及時者也有不少人膽怯逃竄,只有少部分人大罵著回身交戰,奮力抵擋西楚叛徒的無恥偷襲,營外的漢軍將士則乘機加強進攻,瘋狂掄動攻城車的撞木撞擊西楚軍營門。
終于,在漢軍將士的不懈努力之下,也在西楚軍無恥叛徒的接應之下,被他們前后夾擊的西楚軍營門招架不住連續撞擊,門閂突然斷裂破碎,營門也隨之向后裂開,擁擠在營門處的漢軍將士也象洪流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樣,歡呼著接連沖進西楚軍營內,洶涌的人流還把營門后的西楚軍士卒撞得站立不穩,甚至就連緊急出動塞門刀車暫時封堵缺口都沒有任何機會。
“擂鼓!總攻!”
大吼了一聲過后,猛烈敲響的戰鼓聲中,和項康一樣很少沖鋒陷陣的周叔難得一拍戰馬,親自率領著余下的漢軍將士向西楚軍大營東門發起了全面總攻,漢軍將士吼聲如雷,奔襲如流,潮水一般涌向西楚軍東門,巨大的喊殺聲瞬間壓過了正在激戰的營壘戰場。
項冠早就已經急得雙目噴火,把手里還能調動的預備隊全部派往了東門戰場增援,妄圖堵住缺口重新奪回營門,收到命令的西楚軍各部也大都十分頑強的立即沖向東門,可是這么做已經太晚太晚了,無數的漢軍將士早就已經沖進了西楚軍營內,蟻附作戰的漢軍將士也利用敵人軍心大亂的機會,接連沖上營壘,奪占了大片的壘上陣地空間,繼而又向西楚軍大營東面的另外一道營門發起沖擊,接應被堵在那里的同伴入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