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脈案?藥方?”子嬰的眉毛微微一揚,心中馬上生出懷疑,忙裝做十分隨意的問道:“什么病人?這么尊貴?能夠驚動朝廷的太醫令?”
“不知道,小人沒見到那個病人,也沒有敢多問。”舒文更加老實的回答道:“不過這個病人的身份尊貴是肯定的,因為今天去看脈案和藥方的,不只是小人一個醫工,還有好幾個咸陽民間的名醫也在場。”
“那脈案嚴不嚴重?”子嬰又隨口問道。
“回稟雍侯,挺嚴重的。”舒文如實回答道:“就算是小人,恐怕也沒有把握能夠保證治好這個病人。”
言罷,因為知道子嬰喜歡醫道的緣故,舒文還主動把那個病人的脈案和藥方大概介紹給了子嬰,還得意賣弄了自己對藥方提出的改進,在醫道方面真有兩把刷子的子嬰聽了脈案發現確實不輕,心中更上大喜,點頭說道:“是挺嚴重的,對了,太醫令有沒有說這個病人是多大年紀?”
“回稟雍侯,說是剛過弱冠之年。”舒文說道:“也幸虧他正好是身強力壯的年紀了,不然的話,就他這脈案病癥,就算是扁鵲復生,也未必有把握把他救得過來。”
子嬰的嘴角邊浮現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獰笑,先是打發了舒文回房休息,然后背著手盤算著緩步回房,而當回到了他的書房以后,子嬰也終于拿定了主意,讓韓談親自守住了書房門口,又親自取來一面白絹,咬破指尖,用自己的鮮血在白絹上寫下了一道號召關中秦人追隨高嘉等人起兵復國的詔書,又親自在詔書上蓋上了自己的隨身印章。
最后,還是在子嬰小心翼翼的把血詔藏進自己懷里后,回到他面前的韓談才低聲問道:“大王,你下定決心了?”
子嬰鄭重點頭,神情猙獰的低聲說道:“寡人已經再三考慮過了,寡人如果不賜給高愛卿他們這道詔書,他們就算舉事也很難成功。而且他們一旦失敗,不用牽扯到寡人身上,就憑他們的大秦舊臣身份,漢賊也一定會懷疑到寡人的身上!到了那個時候,漢賊就算沒有借口殺害寡人,也一定會把寡人看得更緊,把寡人幽禁至死!”
“與其如此,不如冒險一搏!盡寡人的最大力量給高愛卿他們幫忙!”子嬰咬牙說道:“不成功,便成仁!”
韓談點頭,又說道:“希望機會能夠盡快出現,漢賊施政妥當,又假仁假義不斷收買關中民心,如果再耽擱下去,我們的復國大計就只會更難了。”
“機會已經出現了!”子嬰更加獰笑,低聲說道:“剛才你還沒有聽出來?剛過弱冠之年的傷寒病人,又驚動了太醫令四處為他網羅名醫,這個病人,除了項康那個逆賊,還能有誰?他病得這么沉重,西楚賊軍又隨時可能回師反攻,高愛卿他們還能沒有機會乘機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