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收到的消息。”
周叔一邊簽名,一邊隨口把漢軍細作的探報告訴給了叔孫先生,叔孫先生聽了醒悟,雖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卻腦洞大開提出了一個重要問題,說道:“周將軍,那你讓臧衍負責牽制住齊國賊軍的主力,會不會有危險?下官可是清楚記得我們的細作探報,齊國本土還有八萬以上的軍隊啊,燕**隊只有三萬,如果齊**隊乘機用主力迎擊,我們反過來會有被齊國賊軍各個擊破的危險啊?”
“先生放心,臧衍不是傻子。”周叔一邊親自用印一邊說道:“不用我提醒,只要看到齊國賊軍傾巢反擊,他肯定會立即退卻,絕對不會冒險和齊國賊軍的主力決戰。而且他進兵狄縣,和齊國國都臨淄之間還隔著一條濟水大河,有天險可守,被齊國賊軍利用兵力優勢包圍的可能極小。”
看了看懸掛在中軍帳中的齊地地圖,見狄縣與臨淄之間確實隔著一條難以逾越的濟水大河,叔孫先生稍微安心,然而轉念一想后,叔孫先生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忙又說道:“周將軍,那齊國賊軍會不會識破我們的意圖,只用部分軍隊牽制住燕**隊,主力還是跑來歷城給那里的賊軍幫忙?”
周叔心中一動,拿印的手頓時定住,另一邊的酈食其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叔孫先生,你不懂行軍打仗就不要亂插話,狄縣距離臨淄不過百余里,偽齊王田假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顧他的國都安全,繼續把他的主力派來歷縣。”
“但是酈大夫,狄縣的南面有一條濟水大河啊?”叔孫先生不服氣的反駁道:“那里已經是齊國腹地,發現燕**隊進兵狄縣,齊國賊軍肯定會立即收繳船只,燕**隊無舟無船,只能是靠木筏渡河,齊國賊軍如果只想守的話,用得了多少軍隊防范燕**隊?”
酈食其有些語塞,然后說道:“那也要看田假匹夫有沒有這個膽量,老夫就不行了,田假匹夫會賭上他的國都安全,只留部分軍隊守河,把主力派來歷城和我們決戰。”
叔孫先生從來就不是什么杠精,以己度人發現如果是自己處在田假的位置上,確實不可能賭上自己的老巢安全把主力派來歷城冒險,便也閉上了嘴巴。然而讓叔孫先生意外的是,盤算了片刻后,真正能做出決定的周叔竟然站到了他的一邊,說道:“田假匹夫未必沒有這個膽量,歷城這里如果守不住,不管他留下再多的軍隊守衛國都,也照樣擋不住我們和燕**隊兩路夾擊臨淄!他只要明白這個道理,恐怕就真敢這么賭上一把,只留部分軍隊守衛濟水防線,把主力派來歷城參戰!”
聽到周叔這話,在場的酈食其、周術和崔廣都難免有些吃驚,首先提出這個可能的叔孫先生本人更是傻眼,忙說道:“周將軍,下官不懂行軍打仗,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胡說八道幾句,你可千萬別當了真。”
“叔孫先生不必謙虛,你這話不是胡說八道,還反過來提醒了我。”周叔搖頭,說道:“我派燕軍進兵齊國腹地,這點肯定會在敵人的預料之中,敵人也一定會明白燕**隊東進狄縣不過是在佯攻牽制,絕無可能真的指望燕**隊拿下臨淄,只要他們膽量夠大,就一定敢只用偏師防范燕**隊,讓主力來歷城增援,彌補他們在歷城主戰場上的兵力劣勢。”
說完了這句話,周叔迅速將自己剛剛寫好的書信揉成了一團,扔進了中軍大帳的地灶里燒毀,果斷說道:“燕**隊有三萬之眾,不能讓他們在沒有希望得手的狄縣戰場白白閑置,還是讓他們繼續南下,來歷城戰場和我們會師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