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田萇還又轉向了叔孫先生說道:“叔孫先生,田橫現在已經是你們漢國的臣子了,你覺得應該如何?”
按常理來說,叔孫先生當然得希望田假親自出城迎接現在名譽上是漢軍臣子的田橫,既顯擺漢軍的威風,也安撫被漢軍接連出賣的田橫,然而叔孫先生有個優點就是喜歡要里子不要面子,稍微盤算了片刻后,叔孫先生還是向田假進言道:“齊王,雖說田橫此番確實誠意十足,齊王你也應該給他一點面子,親自出城迎接于他。但是田相國的話說得對,人心隔肚皮,田橫這次畢竟是帶著軍隊來的,為了謹慎起見,大王最好還是不要親自出城的好。”
田假本來就不是很愿意見到敢起兵反叛自己的田橫,再聽叔孫先生這么一說,田假便馬上點頭說道:“叔孫先生和田亞愛卿言之有理,寡人不是信不過田橫,是寡人身為一國之君,最好不能輕涉險地。這樣吧,明天就勞煩相國親自出城,代表寡人去迎接田橫,為他餞行罷了。”
忠心于田假的田亞一聽大喜,立即拱手唱諾,田萇則先是悄悄瞟了叔孫先生一眼,然后趕緊滿面笑容的恭維田假的英明決定,再不敢勸說田假親自出城迎接田橫一行人。
匆忙的準備安排間,一夜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正午剛過時,收到了田橫軍隊已經距離臨淄不遠的消息,齊相田亞便趕緊率領著一些齊國官員和叔孫先生出城,到城外的馳道上去當道迎接田橫叛軍。然后沒過多久,打著赤紅色漢軍旗幟的田橫叛軍便抵達了臨淄西面的甾水渡口,也很快就在齊軍將士的讓路放行之下,開始列隊過橋越過甾水,尾隨而來的兩萬齊軍則暫時列隊甾水東岸,準備等走在前面的田橫叛軍過了河再繼續西進。
還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積累了一些軍事經驗的叔孫先生才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忙湊到帶隊的齊相田亞身邊說道:“相國,你們事前怎么沒有考慮一下渡河順序?臨淄城是在甾水西岸,你們應該先讓你們的軍隊過河才對啊?”
“為什么?”
田亞的奇怪反問讓叔孫先生愕然,突然想起田亞是文官出身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后,叔孫先生這才醒悟,忙低聲說道:“田相國,讓田橫的軍隊先過河太危險了,他如果有什么異心,只需要在過河以后把橋梁一堵,或者是直接搗毀橋梁,你們在甾水東岸的軍隊就暫時沒有辦法過河了,到時候你們在一定時間里,也就沒有辦法制約住田橫了。”
還是得叔孫先生提醒,文官出身的田亞才醒過味來,可是醒悟過來也沒有什么用了,田橫叛軍這會已經開始了踏橋過河,如果再叫田橫停下,讓后面的齊**隊先過河,不管換成了是誰都會覺得受到侮辱,所以田亞也沒有辦法,只能是低聲回答道:“多謝叔孫先生提醒,以后我們會汲取這個教訓的,不過也沒有多少關系,臨淄城里有軍隊守衛,就算有什么意外,我們也可以馬上退回城里。”
叔孫先生一想也是,便也老實閉上了嘴巴不再挑唆中傷,還在心里說道:“沒事的,田橫不是傻子,肯定明白就算他突然動手,也肯定沒辦法打進臨淄城里,稍微耽擱一下,齊**隊馬上就能在其他地方渡河增援,他不會干這樣的傻事。”
又過了一段時間后,田橫叛軍順利全部渡過了甾水,開始向著臨淄南門這邊列隊行來,陪同田亞出城的田廣也趕緊向田亞說道:“田相國,我叔父來了,我先過去和他說明一下情況,然后領他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