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寬慰了神情明顯帶著失望的關中馬子后,都已經脫了衣服的項康這才換了一身常服,領著許季等衛士前往中軍大帳與項猷見面,然后也和項康估計的一樣,被衛士帶到中軍大帳里等候的人,果然是項家子弟中除項羽外最對不起自己的堂兄項猷。
時隔多年終于與項猷重新見面,即便心里早就恨不得把項猷掐死,然而出于虛偽,項康還是與項猷抱頭痛哭了一番——當然,這是建立在衛士已經把項猷嚴密搜身的基礎上,好在張良、陳平和婁敬等人也先后奉命來到了中軍大帳陪同接見,坑侄老爸受過張良大恩的項猷必須得向張良恭敬行禮,項康很快就順理成章的放開了自己極度鄙夷的項猷,不用再口不對心的流著眼淚與項猷互敘別來之情。
虛情假意的互相客套了良久,賓主各自落坐,項康也這才向項猷問起來意,項猷則先是抹去臉上的眼淚,然后哽咽著說道:“阿弟,是父親讓我來的,父親讓我來求你,在和談的事情上,多少做出一些讓步吧,千萬不要把我們阿兄給逼到了絕路,也千萬不要便宜了其他外姓人,華夏九州你和阿兄兩個項家人平分就行了,沒必要再分一份給其他人。”
“阿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說明白一點。”項康立即聽出不對,旁邊的張良、陳平等人也馬上對視了一眼,一起明白今天晚上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阿弟,愚兄接下來的話,對你來說可能過于震撼,你要有心理準備。”項猷的神情十分真誠,沙啞著嗓子說道:“但是請你務必明白一點,愚兄和父親我們這么做,是為了我們項家的利益著想,我們為了爭奪天下可以打死打活,但是絕對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阿兄,你直接說吧。”項康的神情開始嚴肅,說道:“我會明白你和季叔的意思的。”
項猷點點頭,然后才從懷里掏出了一道書信,雙手呈起說道:“阿弟,這是父親他冒著生命危險,親自從阿兄的寢帳里偷出來的,是我們阿兄前天收到的書信原件。”
項康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才向許季努了努嘴,許季會意,立即上前接過了那道書信,轉呈到了項康的面前,項康伸手接過展開時,項康最信任的漢軍大將周叔的熟悉筆跡,也馬上就映入了項康的眼簾,然后項康還忍不住脫口說道:“怎么可能?”
飛快把周叔的書信原件看完,見內容是周叔試探項羽是否支持他在齊地自立為王,與漢楚兩國三分天下后,項康的臉色逐漸變得無比陰沉,接著又反復細看周叔的書信,還吩咐衛士取來周叔此前寫給自己的親筆書信仔細對照,期間又多次抬頭查看項猷的神情反應,項猷當然是強做鎮定,裝出了一幅大義凜然的坦蕩表情。
中軍大帳里足足安靜了二十多分鐘,還是在過了許久后,項康才突然一拍案幾,大喝說道:“來人,給本王把項猷拿下!”
帳中衛士唱諾,立即上前按住項猷,項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恐慌,然后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說道:“阿弟,如果你懷疑這道書信是偽造的,是我和父親拿來騙你的,那你就動手吧,阿兄我絕對沒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