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猷心中暗驚,也這才知道項康并沒有完全相信自己,但是這話項猷當然不敢說出口,相反還得趕緊感謝項康的考慮周全,項康也這才命人把項猷請去客帳暫時休息,吩咐了好生款待,又答應在黎明前把項猷送出漢軍營地,項猷知道項康肯定是有大事要和陳平等心腹商量,忙知情識趣的趕緊告辭,隨著項康的衛士下去休息。
再然后,當然還是在確認了項猷已經走遠之后,陳平、張良和婁敬三人才先后露出得意微笑,然后一起向項康拱手贊道:“大王做戲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如果不是臣下等人知道大王你對大將軍的絕對信任,肯定也看不出大王你的真正用意。”
“是你們配合得好。”項康微笑答道:“沒有你們幫忙,我這位阿兄怎么可能會相信我真的已經上了他的當?”
張良和陳平等人一起大笑,不過在大笑之余,深知項康惡劣秉性的張良和陳平也悄悄盤算這么一個問題——以項康的奸詐多疑,是否真的對周叔完全放心,堅信這道無法辨別真假的周叔書信是西楚軍偽造?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
果不其然,項康接下來的第一句話就露出了狐貍尾巴,說道:“那么西楚賊軍那邊肯定是花了大心思的,先是讓我那位季叔暗中向我示好,讓我覺得他有投降打算,然后又故意送來我阿兄項莊的書信抄件,循序漸進騙取我的信任,接著又讓蒯徹故意在我們面前說漏了嘴,埋下伏筆讓我們生出疑心,最后才來這么一出戲,給我們致命一擊。”
張良、陳平和婁敬三人一起點頭,全都認為情況肯定是如此,然后陳平說道:“大王故意裝做中計,肯定是想將計就計,反戈一擊,就是不知道大王打算如何反擊。”
“是時候除掉亞父了。”項康的聲音變得十分冰冷,陰森森的說道:“西楚賊軍雖然敗局已定,但是他們一定要垂死掙扎的話,還是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只有借著這個機會搬掉亞父這塊絆腳石,讓我阿兄身邊再也沒有得力還能直接左右他決策的謀士幫忙,我們徹底消滅西楚賊軍才可以容易許多。”
“那大王準備如何行事?”張良好奇問道。
“時間倉促,具體辦法還沒有想出來,不過已經有大概思路了。”項康盤算著說道:“我的思路是這樣的,西楚賊軍這一次的離間計如此精妙,即便不是亞父親自布置,他也肯定參與了其中,是最早的知情人之一,如果主動向我們告密肯定早就動手了,所以我們想要栽贓他之前就已經告密,是絕對行不通了的。惟一的辦法,只能是布置假象,讓阿兄認為亞父在事后被我們收買,向我們泄密壞了他的好事,然后我阿兄就肯定容不下亞父了。”
或許是歷史的注定吧,聽完了項康介紹的思路后,陳平只是盤算了片刻,很快就說道:“此事不難,只要分這幾步走就行了。首先第一步,不但我們細作收集到的情報顯示,還有大王你也親口說過,你的這位堂兄項猷將軍是貪財好色之人,所以大王你這次得稍微破費一點,多給他一些答謝重賞,那么他在貪婪之下,下一次就極有可能還會再來拜見大王你,方便我們利用他的身份行事。”
“第二步,明天黎明前,大王你辛苦一下,親自送一送項猷將軍,然后在臨別的時候告訴他,我們很快就會派遣使者主動請求與西楚王重開和談,到時候請他的父親項伯項大師務必勸說西楚王以亞父范增為使者,親自前來我們的營地與大王你當面談判。當然了,以亞父的精明,肯定……。”
聽完了陳平的詳細周密還帶有補救辦法的全盤計劃,項康很快就面露喜色,鼓掌叫好,當場就同意了按照這個計劃行事,然后才在心里說道:“這么做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可以盡快證明周叔的這道書信,究竟有沒有可能是真的?雖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小心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