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機會難得啊。”李左車又接著說道:“現在放棄搶渡濟水,改道乘丘渡河,取馳道行軍的便捷之利,直接奔襲碭郡南部,我們就能出其不意,突然咬住西楚賊軍的主力,然后再等周叔將軍的軍隊趕到,以我們的兩軍之力,把西楚賊軍的主力殲滅在彭城之北易如反掌!如此就算項羽僥幸逃脫,他也再沒有了在彭城負隅頑抗的機會,頂天就是逃到淮南和江東茍延殘喘,再無實力對我們形成威脅。”
“這么做我們要冒兩個危險。”婁敬說道:“一是判斷失誤,錯過了把西楚賊軍各個擊破的戰機,給了定陶賊軍從容逃脫的機會。二是周叔將軍的軍隊如果不能及時趕到,我們不但要在沒有堅固營壘的情況下,獨自應對西楚賊軍主力的瘋狂反撲,還有可能被從薛郡腹地撤回來的楚濟賊軍南北夾擊。”
“另外,和周叔將軍的交通聯系也是一個大問題。”婁敬又皺著眉頭補充道:“我們冒險深入薛郡南部,又不知道周叔將軍他們已經打到了那里,一旦信使不能及時與周叔將軍取得聯系,他的軍隊就肯定很難及時趕到增援,我們孤軍苦戰的時間就肯定更長。”
“戰爭本來就是賭博。”李左車回答得十分直接,說道:“如此冒險,如果輸了,我們固然中路兵敗,滅楚時間必須推遲。可我們如果贏了,滅楚時間就可以大為提前,項羽也再沒有帶著西楚賊軍主力撤往淮南和江東重整旗鼓的機會。”
項康陰沉著臉不說話,依然還是無法下定決心,然而漢軍將士卻不給項康考慮的時間,只是稍微一遲疑間,漢軍突擊隊就已經全部登船完畢,只等項康一聲令下,就馬上發起搶渡進攻,張良趕緊再次提醒,說道:“大王,我們的將士已經全部上船了。”
項康還是不吭聲,心情復雜之下,項康還干脆站起身來,走到了漢軍旗陣所在的北岸高處緊張盤算,心中還焦躁異常,“到底要不要冒險?如果不冒險的話,又會有什么樣后果?”
恰在此時,一陣突然吹來的凜冽河風,讓歷史稀爛的項康忽然想起了一個著名的故事——烏江自刎。然后稍一盤算后,項康還又回頭,向李左車和張良等人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烏江在那里?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好象是叫烏江亭。”
“烏江在那里?”
張良和陳平等人無不傻眼,好在在場眾人也頗為熟悉項康的跳躍性思維,回過神來后,熟悉地理的張良馬上就回答道:“回稟大王,在九江郡東北部的長江邊上,大王也沒有記錯,那里確實是一個小亭,隸屬于歷陽縣管轄。”
“在長江邊上?”項康的表情明顯有些吃驚,還忍不住脫口說道:“這么說來,烏江和垓下之間,不但中間隔著一條淮水,距離還有好幾百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