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歇和趙寒等人一起默然,半晌后,趙歇才問道:“那以愛卿之見,寡人當如何行事?”
“要么就不做,要做的話,就要做得雷霆萬鈞,讓朝廷措手不及!”許詳回答得斬釘截鐵,說道:“倘若大王你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現在我們只有一個辦法,一邊就是派人聯絡燕王臧荼,尋求外援,一邊找借口召集邯鄲城里朝廷的人,在王宮里動手把他們全部拿下,奪取他們的印綬兵符,然后立即起兵,奪取壺關殷墟,封鎖大河,與朝廷拼一個魚死網破!”
趙歇的臉色有些發白,趙寒和趙等等人也是表情陰晴不定,然后又過了片刻,趙歇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么做,有把握嗎?邯鄲郡此前一直都被李元控制,寡人如果直接起兵,邯鄲郡的其他縣如果不肯響應怎么辦?”
“當然沒把握,但是大王你如果想要活命,也只能這么賭一把。”許詳答道:“好在邯鄲距離巨鹿不是很遠,即便不能成功,大王你也可以立即逃往巨鹿,大王你在那里經營多年,巨鹿的趙郡尊又對大王你忠心不二,只要到了巨鹿,我們就還有希望。”
趙歇盤算,然后向趙寒等人問道:“各位愛卿,你們的意下如何?”
畢竟都是有身家老小的人,不象無兒無女的許詳一樣無親無故,趙寒等人不敢在這件事上輕易表態,只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就紛紛說道:“茲事體大,臣下等只能是請大王親自決斷。”
趙歇的脾氣確實有些不夠果斷,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那讓寡人仔細想一想,然后再做決斷。”
趙寒等人趕緊答應,許詳卻不依不饒,趕緊又說道:“大王,邯鄲的消息快馬急報咸陽,最多只需要五天時間,朝廷做出反應,也最多只需要五天時間就可以把命令送到邯鄲,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當斷不斷,必然自取其禍,還望大王早定大計,以免悔之不急。”
趙歇當然也知道時間寶貴,可是這種關乎到滿門性命的事情,趙歇也不敢隨隨便便就做出決定,又遲疑了一下后,趙歇才點頭說道:“寡人知道,寡人會盡快拿定主意的。”
也還好,當天下午時,趙寒提心吊膽的來到邯鄲郡守府接替李元的時候,李元不但毫不猶豫的在第一時間把印綬符信轉交給了趙寒,還命令邯鄲郡守官寺的大小官員務必服從趙寒的命令,要向尊敬自己一樣的尊重趙寒,大部分都是李元提撥任命的郡寺官員也乖乖向趙寒行禮致敬,交接過程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平常得與尋常的官員更迭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點只是讓趙歇等人稍微安心,因為誰都知道,李元雖然拱手交出了印綬官職,可是他在邯鄲郡守官寺里的影響力卻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除,只要他隨便吱一下聲,馬上就能徹底架空趙寒這個新郡守,趙寒要想真正掌握邯鄲郡守的權力,必須還要耗費無數的時間和精力才有可能做到。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舉棋不定的情況下,趙歇不得不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第二天清晨,為了不讓邯鄲城里的漢廷官員過早生出警覺,依然還是沒有拿定主意的趙歇強撐著繼續召開例行的朝會,可是上得大殿后,趙歇布滿血絲的雙眼只是往殿上粗略看了一下,馬上就發現情況不妙,忙向已經侯在殿上的宦者令許詳問道:“許宦令,夏相國呢?怎么沒見他來參加朝會?”
“回稟大王。”許詳回答的語氣中充滿無奈,說道:“夏相國剛剛派人來告假,說他病了,暫時不能來侍侯王上,請大王恩準他在家休息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