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和西南都不可能,這個匹夫既然故意讓我們以為他去衡山國,就肯定不會往衡山國去。”無數次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馮仲確實長進了許多,馬上就說道:“東面也不可能,東面是大海,他去了沒用。西北同樣不可能,西北都是我們的地盤。最有可能的,應該是東南的閩越吳地,還有北面的燕地和匈奴,而且還最有可能是往北逃。”
“燕地和匈奴?”孫拱一聽大驚,忙問道:“相國懷疑,韓信那個匹夫有可能會去投靠匈奴?”
馮仲緩緩點頭,說道:“他太不甘居人下了,以前他在我帳下的時候,我待他比親兄弟還親,可是因為我在兵權職位上給不了他什么,他就說什么都要離開我的身邊,去另攀高枝。后來我把他舉薦給以前的西楚王,因為西楚王沒有重用他,他又去改投了愿意重用他的劉季。象他這么不安分的人,既然悄悄出逃,就一定是去找其他高枝攀附,南方沒有這樣的高枝,所以我才懷疑他最有可能是往北走。”
“那我們別浪費時間了。”孫拱忙又說道:“趕緊派人去令淮陰的北部諸縣,叫他們嚴密封鎖大小道路,千萬不能讓這個匹夫真的逃到了匈奴地界。”
馮仲沒有立即答應,盤算了片刻后,馮仲還這么說道:“孫假相,你長期在東海郡擔任郡守,應該很清楚東海那邊的情況是地廣人稀,小路繁多,如果每一條道路都嚴防死守的話,不但耗時耗力,我們的人手也很難支配,想靠封鎖每一條道路抓住韓信匹夫,肯定很難很難,而且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讓他走脫。”
“那怎么辦?”孫拱趕緊又問道。
馮仲繼續盤算,許久后才吩咐道:“給郯縣、朐縣、傅陽、鄒縣和魯縣這五個地方去令,叫他們在收到命令后,立即加強盤查過往行人,不管是什么來歷什么身份,只要是身高達到八尺(古尺,約一米七九)以上的男子,全部就地拘押嚴密審問,但凡發現任何異常,立即押來彭城由本相親自甄別。”
“至于其他地方。”馮仲又補充道:“不必理會,也不要畫影張榜懸賞緝拿,要讓韓信匹夫以為我們已經上了他的當,只去注意了淮陰南面。”
“相國是想外松內緊,只在道路要沖攔截拿人?”孫拱立即又明白了馮仲的意思。
馮仲點頭,說道:“不管他再怎么的喬裝打扮,甚至想辦法毀容變聲,也絕對改變不了他的身高,我們只要利用這點在交通要沖設伏拿人,就一定有希望把他拿住。”
言罷,長進了許多的馮仲又趕緊補充道:“還有,記得在文書上交代,叫這些地方的差役亭長給本相盯緊馳道,千萬不要因為馳道上的人過于顯眼而掉以輕心,韓信匹夫最擅長出其不意,我們要防著他故意走馳道大路迷惑地方。”
以楚相名譽下達的文書很快發出,通過馳道傳遞,只用了一天多點時間,就送到了東海的郡治郯城,然后也是湊巧,同一天傍晚,一個滿臉生著癩瘡的高大男子,就來到了郯城南郊的客舍投宿,因為他手里拿著燕國官方開出的傳引,再加上戰亂之后律條松弛,這個高大男子便十分順利的住進了客舍,在郯城南郊好生休息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