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顧悠悠看到靳子矜那雙如野獸般的眼睛發著駭人的目光,比起手腕處傳來的疼痛,她更害怕這一雙眼睛,一雙讓她不寒而栗的眼睛。
與靳子矜相處的幾天,她只看到他好的方面,深邃的讓人看不透的眼睛向來是平和的,第一次發出這么駭人的光茫。
長年在黑屋子里,顧悠悠的眼睛反而比平常人厲害,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她能比正常人看得更加的清楚,所以,她也更加害怕。
“悠悠?”靳子矜帶著疑問的語氣,還輕喘了喘。
顧悠悠屏住呼吸,強作鎮定的道:“你怎么了?是我啊!”
靳子矜靜默片刻,啞聲說:“沒事,做了個噩夢!”
說完,他放開了顧悠悠,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睡。
顧悠悠看著這樣的靳子矜,她突然想到一種叫罌粟的花,危險,卻又吸引著她靠近。
一陣冷風襲來,顧悠悠冷得打了個哆嗦。
她把這莫名的吸引力歸結于身子太冷,本能的想要靠近大暖爐。
她的大暖爐子突然撤走,顧悠悠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不摸了。
她感覺好冷,卻又不好意思讓靳子矜再抱著自己。
這房子四處透風,被子也不如小黑屋里厚實,這十月天的下半夜特別的冷。顧悠悠硬著頭皮往靳子矜背后靠,為了能暖和一些,節操什么的先收起來吧。
……
早上沒有早飯吃,靳子矜的解釋是去顧家吃,這是顧爺爺早前跟靳子矜說好的。
他找個黑色的寬大披風把顧悠悠裹了個嚴不透風,只露出兩眼睛來。
還拿了根長長的繩子把顧悠悠固定在自己的背上,顧悠悠覺得好窘!
靳子矜背上背上顧悠悠,兩只手也沒閑著,一手雞,一手兔子,就這么背上媳婦兒回門了。
顧悠悠這一路上都想著兒時聽到的那首歌,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背上還背著個胖娃娃……
昨個兒被顧悠悠嚇著的小孩兒不止王有才一個,還有顧二寶呢。昨晚上他們沒找來靳子矜的家,想來就是算著今天要回門,等著她呢。
顧悠悠倒是要看看,二嬸黃香文敢不敢為她兒子出這頭。她要是敢打小報告,她顧悠悠這張嘴兒也不是吃素的。
叔嬸們看到靳子矜手上提的東西一張臉笑成菊花,又忙把靳子矜背上的顧悠悠接下來,放到躺椅上。
顧悠悠的爺爺顧風這是十年來第一次這么近,這么真切的見到顧悠悠,當場就老淚縱橫起來,哭的三嬸拿著碗,也不敢上飯菜。
“悠悠啊,你咋變成這樣了啊?是我對不起老大,要不是爺爺糊涂,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糊涂?
顧悠悠一驚,抓住了重點。
“爺爺如何糊涂了?爺爺好著呢。若不是爺爺,悠悠也長不到這么大。”顧悠悠不動聲色的笑瞇瞇道,就像是隨口問出的話。
顧悠悠聽了半年的墻根讓她也看清了這個家里的人,兩個叔叔兩個嬸子都不是什么好人,老盯著她的那點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