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香文沖著顧小青那屋吐了口唾沫,罵了句懶骨頭。
“娘,只是洗衣服而已,沒事兒的。”呂倩倩道。
“那不成。”黃香文堅持拿過裝著衣服的盆子,笑道:“你怎么跟我們比,我們村里人粗慣了,大著肚子還能在地里干活。你不一樣,你從小生活在城里,沒干過活兒,可不能像我們這樣的,我可是聽說了,城里的女人懷孕時干活特別容易出事,仔細著孩子。”
顧老爺子可是發話了的,如果呂倩倩這頭一胎生下的是兒子,那他們砸鍋賣鐵的也得把這兒子供養出來,讓他念書,將來考取功名。而呂倩倩也不用干家里地里的活計,她只管教導好孩子就成。
她這大孫子指不定就是未來的官老爺,能讓他累著嗎?
當然不能。
呂倩倩那臉色說不出的怪異,煞白煞白的。
晚飯時,顧家一大家子都圍坐在長桌上,黃香文不停的給呂倩倩碗里夾好吃的,平時最摳門的老黃氏竟也什么都沒說,還樂呵呵的。
“還是倩倩有出息,這才進門多久啊,就給咱們顧家懷上孩子了,可把你娘你三嬸都比下去了。尤其你三嬸,哼,進門快兩年才有了二丫。”
本來安安靜靜吃飯的孟秋菊一聽這話,胃口倒了一半。
沒辦法,這是她糟心一輩子的事。
黃香文笑容滿面,并沒有因為老黃氏說兒媳婦把她比下去了而生氣,而是接著老黃氏的話道:“可不是嘛,倩倩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還別說啊,那張媒婆講的女大三報金磚這套在理,倩倩一看就是官太太的命,大寶這輩子是沒官命了,我看就是這小的,我的大孫子,將來一定是個官老爺。”
老實的顧大寶傻笑得合不攏嘴,顧老二和顧風高興的互相碰杯喝酒,二房高興得意,三房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說不起話。
顧老三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二房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為當事人的呂倩倩,則是害羞的低著頭,又像是緊張似的揉著帕子。
黃香文眼看著鋪墊做得差不多了,便跟老黃氏說道:“娘,倩倩不比咱們農家的姑娘從小干農活兒長大的,我可是聽說了,她從小時候在城里長大,除了念書秀花,她娘啥也沒讓她干過啊!
倩倩從小嬌養長大的,現在又懷著孩子,我擔心讓她干活兒會受不住,要是傷著了孩子可不得了。”
“干活兒?”沒等老黃氏說什么,那長桌上坐的顧風便詫異的問:“我不是說過嘛,倩倩不用干活,只要好好養胎就好了。老二家的,你咋還讓她干活兒?”
老黃氏也收起了笑,厲聲問:“老二家的,咋回事?”
大寶心疼自己媳婦孩子,小聲的問:“倩倩,娘讓你干啥活兒了?”
黃香文把視線移向正悶頭吃飯的顧小青身上,顧小青便明白什么事了。
她愣哼一聲,把筷子丟在桌上。
一桌的人同時皺眉的看向顧小青,不用說也知道這事兒跟顧小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