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悠明白她的意思,在古代人眼中,傷寒就是閻羅王,從閻羅王手里逃生何止是九死一生。
但顧悠悠不一樣,治療傷寒,她有很明確的治療方案,雖說這里的醫療條件極差,但只要防治得當,死亡率她有把握控制在百分之十以下。
她看了面露焦慮的靳子衿,又拍拍半夏的后背,道:“傷寒雖然厲害,但我有辦法治。如果我不去,會有很多人死于傷寒之癥。這本是不要命的病,可是我如果怕被傳染就退縮的話,那么它就會成為一場大規模的疫病,你說我去還是不去?”
半夏怔住,掛著淚痕的臉怔怔的看著顧悠悠。
她說能治,傷寒能治?
“你不信我?”顧悠悠道:“去看看門口掛著的葫蘆。”
看葫蘆?能不能治跟葫蘆有關嗎?
半夏怔著,半信半疑的起身,去到門口。
靳子衿卻道:“不管能不能治你都要去吧。”
顧悠悠卻笑道:“我又不是圣母,當然是真能治才去,不能治的話我跑得比誰都快。”
“你……”靳子衿無奈笑道:“好,我信你,我跟你一起去。”
顧悠悠點了點頭,拿起包裹走向門外。
半夏還愣在門口,看著那葫蘆。
“懸壺濟世!”她喃喃道。
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猛然轉身。
“悠悠姐,我懂了!”她說,又哭又笑的說:“我懂了,身為一個醫者,就算面對再厲害的疾病我們也不能退縮,因為我們退一步,失去的就是病人的存活機會。”
顧悠悠沒有否認,只笑道:“那就在我回來前好好守著店子,還有我定的那些器具,得空了去鐵匠鋪問問做好了沒有。”
“嗯,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守著。”
她就像在為信仰宣誓似的認真,顧悠悠搖搖頭,真拿她沒辦法。
月侯爺雖說下了命令每家醫館必須出一半的大夫,但大家都怕死,所以送去交差的,大多都是醫術平平的人,還有未出師的學徒。
一個個戰戰兢兢,完全是在趕鴨子上架。
殿中,共有二三十個大夫,其中包括部分軍醫。
月侯爺從屋后出來,站在上首,看到顧悠悠,他微微愣了一下。
他以為濟生堂中會送出另一個大夫,沒想到她親自來了。
當然,與他同樣驚訝的,還是屋中其他人。
“拜見侯爺!”
眾大夫齊齊向月侯爺行禮。
“眾大夫請起!”待大家起身后,月侯爺才落坐。
“這次的疫情大家應該已經聽說了,傷寒,乃大疫,不單我方軍士死傷慘重,對面的南詔也一樣。如果再不加以控制,恐怕會傳染至尋常百姓,各位大夫,你們對此疫病有何看法?”
這里的人幾乎都是趕鴨子上架的,都是抱著九死一生的心思來的,能有什么看法?
月侯爺問出話后,一個個都底下了頭。
唯獨顧悠悠站了出來,微微屈膝行禮,清亮的嗓音在靜得落針可聞的大殿中響起,猶如天籟。
“侯爺,我有辦法,已經制作出一套完整的防治方案,只要大家能全力配合,我能將疫病控制在軍營之內,并且死亡人數控制在患病者的百分之十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