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靳子衿認真的想了想,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悠悠你不可任性。”
“我任性?”顧悠悠嘲諷的笑道:“若我是個任性之人,今夜我就不會坐在這里跟你說這些話,而是已經在回清水鎮的路上了。你騎快馬,或許能追上。”
“……”她說得沒錯,她并非是個感情用事之人,而是非常理智。
靳子衿突然不知道說什么。
黑暗中,顧悠悠又喝了一口濃茶。
她以前在遇上麻煩的時候都喝咖啡,那能讓她保持頭腦清醒。這里沒有咖啡,所以她用濃茶來似自己保持清醒。
許久后,顧悠悠嘆自己一聲,又輕輕的開始說話:“子靳,你知道嗎?我還有一個爺爺,那是把我從小帶到大,教習我念書寫字的人。我的醫術是他親授,他教我商場謀斷,在他的幫助下,我與虎視眈眈想奪家業的叔嬸們斗智斗勇,就跟顧風一樣。
我贏了,家里富可敵國的財產最后都落到了我的手上,可是最后我還是死了,狗急跳墻呢,他們為了家產還是枉顧親情殺了我。”
不知道何時,顧悠悠又淚如雨下,“我一直以為我死了其實與我來說是一種解脫,對爺爺來說是少了個負擔,或許是對大家都好的一個結局。爺爺再也不用為我操心了,叔嬸們可是全心全意的孝敬他。
可我從沒想過,我死了,被至親之人所害,爺爺會氣死。顧風爺爺死了,因為我,因為我的父母被氣死了,而我的爺爺很有可能也死了。”
黑暗中看不到靳子衿的表情,但顧悠悠知道他一定很震驚,或者完全聽不懂。
但沒關系,她只是想說出來,希望有一個傾聽者。
這樣的寂夜很好,她看不到他,他又很安靜,她可以暢所欲言。
“你不是一直問我是什么人嗎?我告訴你,我只是一縷不甘心慘死,又不愿散去的冤魂。在顧悠悠死去的那一刻我趁虛而入,這樣我就可以再活一世。我知道你是道士,你還會畫符,說不定還會念咒捉鬼,你可以試著能不能收了我。
你要是想滅妖的話麻煩先給我一包安樂死,再架火架上燒。因為如果活活燒死的話會很疼,我怕疼。”
“你瞎說什么。”對面的人惱怒的道。
靳子衿的確震驚,但這卻是他早有想過的可能。
一個明明就是那個人,卻又完全不似那個人。
她就像裝錯了靈魂。
只是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因為……這與道家的那個秘密大相徑庭,所以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而已。
現在從她的嘴里說出來,他信了。
他苦笑:原來玄宗所追究的東西真的不是虛無縹緲,只是他們若是知道了顧悠悠其實……
想到此,靳子衿猛得一驚,一把拉過顧悠悠狠狠的抱在懷里,全身僵硬,顫聲道:“以后這話再不許說,把這些事,你前一個身份的事永遠爛在肚子里,不要再告訴任何人。”
他突如其來的變化把顧悠悠嚇了一跳。
他僵硬的身子,顫抖的語氣,這些表現都讓她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