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折騰完玉家與杜家留給她的那點兒家底,看她上哪里哭。
“對了!”解二少爺想起什么來,又問杜姨娘:“玉家的滿繡你應該也學了吧?你很小的時候姨娘就去了,杜夫人在世前,一直是她帶的你,杜欣彤學刺繡的時候你也跟著學了的吧?”
“我?”杜姨娘眼神閃躲開,低著頭繼續給解二少爺洗著腳,說:“我學了一些,但我太笨,總是學得不如大姐好,后來便沒學了。”
解二少爺沉默片刻,后又哼一聲,道:“那是她親娘,她自然學得比你好。阿青,不是你太笨,不過是杜夫人沒認真教你罷了。”
他從腰間取出一只滿繡的小老虎香包來,做工粗糙,繡得也別扭,那繡工實在不敢恭維。
他娘親去世那年他才六歲,哭得不行。解府里沒個女人能照顧他,杜夫人便將他領去杜府里住了兩天。
在杜府那兩天,他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里,誰也不見,后來就是阿青拿著這只小老虎將他哄了出來。
從此以后,他便記住了那個拿著小老虎的小姑娘。
“也只有阿青的手藝,才能將這老虎做成如此模樣。丑是丑了些,卻分外可愛。嗯,看來杜夫人說你笨也沒說錯,不然那曾經聞名燭照的滿繡,又怎么會繡成這樣?”
他一雙眼睛一直落在那只繡得極其糟糕的小老虎身上,卻全然沒注意到,那個低頭為他洗腳的女人臉色已經煞白。
許久沒得到杜姨娘的回應,他才收起了小老虎,低頭問:“怎么不說話了?”
杜姨娘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情緒重新平靜下來,才抬頭道:“相公又拿這小老虎來說事,是不是笑話阿青太笨?”
解二少爺哈哈大笑,說:“怎么會?我夸你繡得好呢。”
想起了往事,這笑也不長久,一瞬后解二少爺又惆悵起來。
“正是那年,咱們倆都沒了娘。你只剩下一只小老虎,我也只剩下一只小老虎。對了,你那只好久沒看到了,你放哪兒了?”
“我?”杜姨娘低著頭道:“那是我小時候玩兒的東西,都這么大了,我早就不玩兒了,自然是收起來了。相公若是想要看的話,我給你拿。”
解二少爺見她神色不對,忙擺了擺手,道:“不了,你別多心,是我不對,又引起了傷心事。”
……
顧悠悠被禁足了,林淺晴也被禁足了。
她這里還好,除了不讓她出去,別的倒是沒為難她。就是不曉得林淺晴那邊怎么樣了?不曉得她是不是真的在抄女戒。
顧悠悠把香椿拉過來,道:“你把這鍋牛肉給大小姐送去吧,說是我親手燉的。”
香椿是外祖母放在她身上的人,雖然是在她身邊伺候,但到底是林府老太太的人,想來舅母的人想要攔著,也得掂量掂量。
香椿揭開那瓦罐鍋蓋一看,一股辛辣之氣立馬沖了出來,搶得她直咳嗽。
她道:“這是什么燉的啊,這東西給了大小姐吃可怎么得了,別把大小姐吃出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