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蟾蜍似乎很不喜歡被這樣粗暴的對待,它翻了翻身,然后沖著蘇白張開了嘴,像是在咆哮,像是在怒吼,像是在譴責蘇白犯下的累累罪行!
但是,它畢竟只是一只蟾蜍,哪怕具備著強大的催眠能力,也依舊無法改變它只是一只蟾蜍的事實,所以它現在這個樣子,顯得有些幼稚跟可笑。
蘇白很是隨意地拿起餐桌上放在點心旁的一根叉子。
“不!”
對方想要開口阻止,但是當他剛剛喊出來的時候,只聽得一聲無比清脆的“鏗鏘”。
這只黑蟾蜍,已經被蘇白釘死在了桌子上。
黑蟾蜍的鮮血是綠色的,此時已經有綠色的鮮血開始彌漫起來,帶來一種惡臭味。
蘇白深吸了一口,表情帶著點迷醉,不過蘇白還是強忍住沒有去伸出指頭弄點黑蟾蜍鮮血來品嘗一些的沖動,而是默默地把雙手交叉起來,目光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男子,一如之前這個男子如此平靜地看著自己走來。
只是,面前這個本來很精致的男子此時卻顯得有點過于的不堪了,他開始慌亂了,目光之中滿是不敢置信,同時帶著一抹驚恐。
令蘇白微微有些意外的是,他的驚恐,不是對于自己,而是另有其他。
少頃,蘇白明悟了過來,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黑蟾蜍的尸體,老實說,手感很差。
“你不是它的主人,是么?”
男子很是艱難地點了點頭,然后帶著極大的空庫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會死的。”
對方說的是他自己會死,而不是蘇白會死。
蘇白有些意外道:“在恐怖廣播之下,沒人能隨便地殺你。”
男子幾乎是流出了淚水,整個人蜷縮在了椅子上,拼命地搖頭道:“不,他能,我對他立下了誓言,我是他的仆人,他是我的主人。”
蘇白默然,恐怖廣播很講道理,這是一件所有聽眾都眾所周知的事情;
事實上,恐怖廣播就如同西歐中世紀時期的君王,帶著極大的權威,而所有的聽眾都相當于是君王手下的騎士,他們有著很大的自由度,但是也必須受到來自君王的約束,而且,恐怖廣播可比任何時期的君王,都更具備著無上權威。
如果這個男子,真的是已經宣誓成為另一個聽眾的仆人的話,他的主人要殺他,哪怕他是一個聽眾,按照恐怖廣播自己對規則和規矩的詮釋來說,恐怖廣播是不會理會這件事的,也不會有因果。
當初蘇白在倫敦,索菲亞的上司曾讓索菲亞喝下一杯紅酒,紅酒內全部都是血蟲,那可能是演戲,但是蘇白并不認為那全部都是戲碼,索菲亞沒說,蘇白也沒問,但是蘇白相信索菲亞和自己上司之間的關系,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的美好。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蘇白微微一笑,隨即起身。
薛明不知道為什么會來這家咖啡館,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和面前的這個男子發生沖突,蘇白對這些,都不想去理會,蘇白的好奇心,沒那么重,但是同樣地,蘇白殺死了黑蟾蜍,蘇白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自己那時候只是坐在車子里,沒對薛明施救,只是冷眼旁觀一切,像是一名看戲的觀眾,是對方主動挑釁,把催眠的效應連同一起地擴散到了自己這里,自己報復一下,殺了黑蟾蜍,無可厚非,因果上說得通;
甚至,蘇白就算是把他殺了,也勉強說得通,但肯定也會因此沾染上因果,因為對方沒有明顯地表現出或者是做出要讓自己死的舉動,所以殺了他,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在即將進入下個故事世界之前,蘇白不愿意去給自己在下個故事世界里增添難度。
然而,這個人,似乎有點不正常,一個聽眾,宣誓成為另一個聽眾的仆人,在蘇白看起來,已經是一種最大的不正常了。
從蘇白的視角中來看,無論是自己,還是胖子,又或者是和尚,更或者是嘉措,他們或許性格不一樣,或許行為方式不一樣,但是無例外,他們內心之中,都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